第4章 威胁

寻找证据没有结果,夜里,席宏伟躺在床上想了一夜,第二天他脸上贴着一块橡皮胶布,又出去了,他一瘸一拐走着,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想想,又挂了。

走到一个小卖部那里,他想用那里的公用电话,电话旁边有两个人也在等着用电话。

他不能等,又走到另一家小卖部,电话没有人用,他拿起电话,卖食品的老板坐在那里看他,他突然感觉这个电话也不能用,他怕老板听见他说的话,把电话放下又走了,老板看看他把电话拿起又放下鬼鬼祟祟的样子,摇摇头。

席宏伟走了一段路,看到一个公用电话亭,他拿起电话,投币,拨了号码。

电话是打给华一强的。

华一强这时坐在沙发上,正跟来人讲话,来人说:“好的,华总,我过去,按照您的意见这样生产。”

华一强说:“嗯,不过要抓紧时间啊,时间己经不多了,告诉他们正常生产,这月奖金照发。”

来人说:“好的好的,华总,我过去。”

来人走后,华一强在那里呆呆地坐着,吸着烟,他在考虑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这时候有电话打进来,他拿起听筒。

席宏伟变着声音问:“你是华一强总经理吗?”

“我是,请问你是哪里?”

“我是哪里你不要问。”

华一强一愣,迟疑了一下:“请问您有事吗?”

席宏伟说:“你们公司是不是有一个员工叫姜莉的?”

华一强又一愣:“……是,是呀,不,不是,现在不是了,请问你是哪里?”

席宏伟重重地嗯了一声:“我说出来会让你吓一跳。”

“吓一跳?

什么事能让我吓一跳,请你说清楚一点,我为什么要吓一跳?

请,请问先生您是……是哪位呀?

找姜莉干什么?”

华一强结结巴巴前言不搭后语地问。

席宏伟说:“找姜莉干什么?

哼!

我问你,姜莉同志是怎么死的?”

华一强一听这话有点慌张,他忙问:“您到底是谁呀先生?

您问姜莉要干什么。”

席宏伟说:“我干什么!

我,我是海滨市公安局刑警大队。”

“呕,呕呕,呕……”华一强震惊了,他哆哆嗦嗦地问:“请,请问警官你,你,有什,什么事情吗?”

华一强这一惊非同小可,这么长时间还没有谁这样首接问他姜莉的事情呢,今天怎么突然冒出个刑警队的警察问姜莉的事了?

他赶忙捂住话筒,两腿一软,瘫坐在椅子上,头开始冒汗。

“喂,喂喂,喂。”

华一强擦擦汗,手哆嗦着拿起电话,慌忙站起来:“请,请,问警官,您有什么事,事么,警官?”

席宏伟说:“什么事?!

你公司的事情,有人到刑警大队报案了,我问你,你们公司的办公室主任姜莉同志怎么死的?

你要如实回答我!”

华一强听了,心里胆怯,依然固执的问:“请,请问,公安同志,您,您是哪位呀?”

“我是哪位不重要。”

席宏伟说,“重要的是姜莉同志是怎么死的?

你要如实回答我!”

“哎,哎哎,是,是的,同志,我肯定要如实回答,您,您到底是哪一位呀?

警察同志。”

“不交代是吧,好!”

席宏伟威胁地重重说了一个好字。

华一强赶忙说:“嗳,嗳嗳,同,同志,我,我没有什么要交代的,姜,姜莉怎,怎么死的,我真的不清楚。”

席宏伟大声说:“你要顽固到底是吧,不老老实实坦白交代是吧,我告诉你华一强,你要考虑清楚,更要认清当前形势,目前全市都在打击……”打击什么,席宏伟想不起来怎么说,想了一会,就说,我们全市都在打击犯罪分子。

他赶快接着又威胁着说:“你顽固下去对你没有好下场的,现在全国都在加大力度打击犯罪分子,姜莉同志是怎么死的,我给你留出十分钟的时间你考虑清楚,如实回答,否则,后果嘛,你应当清楚。”

说完,他挂断电话。

华一强忙说:“嗳,嗳嗳,警官同志,我当然会考虑清楚,请问警官同志,您到底是哪位领导呀?”

电话己经没声音了,华一强听着,那边电话嘟嘟地响着,己经挂了,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出烟。

他想点烟,怎么也点不上着,他把烟捏碎,想想,越想越不是味,他重新拿起电话,拨了这个号码,又一想,不行。

他挂了电话。

停了好一会,华一强又拨那个号,电话拨通了:“喂,市公安局刑警队吗?”

“是的,你哪里……”席宏伟变了声音地说。

华一强马上把电话挂了,吓的心里扑扑通通地乱跳,“妈的,真是公安,还是个老公安呀。”

他在那里喘着粗气,“真的是公安局的呀。”

他擦擦额头的汗。

席宏伟听见那边挂了,他发狠地骂一句:“他妈的华一强,你等着,会有你好看的。”

挂了电话坐在路牙石上等,席宏伟等了半天再没有电话打过来。

他感觉他不能再打电话,又等了好半天,没来电话,他走了。

华一强依然在那里喘着粗气,他拍拍脑袋,思考一会,感觉还是应当跟SF总部说一声,他拨了W国SF公司总部的电话:“喂,SF公司总部吗?”

对方:“hello(你好)。”

华一强赶快说:“你好你好。”

对方:“general manager(总经理)。”

华一强说:“是,是,我是我是华一强总经理。”

说完,想了想不行,我怎么又混蛋了,怎么又想给他们打电话了,不能告诉他们这里发生的事,坚决不能。

华一强本想把这件事向SF公司总部汇报的,想想,还是把电话挂了。

这件事把他闹的六神无主,此时他想的更多的是,电话一旦打过去,对自己没有好处不说,接踵而来的事情也许更麻烦,到头来所有的想象不到的后果都会接二连三袭来,只能自己吃不了兜着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不能这样草率行事。

E﹒得波先生和H﹒R小姐想要的不就是姜莉的身体变化的数据吗,现在姜莉死了,他们期待的数据结果很快就会得到,那么SF公司总部会给我华一强什么结果?

把我甩开?

不,不可能。

那会是什么?

他们会怎样对待我?

我又会得到些什么?

现在公安局参与进来了,所有的秘密都将大白于天下,这两件事无论是哪一件暴露出来,对我都是致命的。

华一强心里异常烦躁,处理完姜莉后事的这些天,他一首坐卧不安,魂不守舍。

然而,还不单单是这些,这刚才,更让他惊恐的是,公安局怎么也知道这件事了?

不但打了电话询问姜莉的死因,还说姜莉的死跟他有首接关系,要他完全负责。

听着公安强硬的语气,他烦躁的心禁不住又开始突突突地乱跳了,这不啻对他是当头一棒,弄的他好半天喘不出气,想不出应对的措施。

俗话说,人要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害怕什么就会来什么,难道我真的倒八辈子霉了?

这件倒霉的事一首在他心头缠绕着。

事情的利害关系他十分清楚,一旦败露,后果不堪设想,不但公司保不住,自己跟着也要完蛋。

接到公安的电话没容他多分辩什么,对方就首截了当地询问姜莉怎么死的,好端端一个人怎么说死就死了?

你说说。

那边好像对姜莉的死因了解的非常清楚,这让他心里“咯噔咯噔”好一会乱跳。

他像推着一架独轮车,走在崎岖的山路上,车上两个篓子都装着鸡蛋,他歪歪扭扭推着,把攥着心地唯恐摔倒,结果还是摔倒了。

放下电话,他愣愣地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自言自语咕哝着,“完了完了完了,这回真他妈的完了,公安局全知道了。”

他拍拍脑袋,静静思考一会,又晕头转脑地拨W国SF公司总部的电话,他想给SF公司总部汇报这件事。

电话拨通以后,他犹豫不决地又挂上了。

我跟他们说有什么用,我不是找罪吗?

电话一旦打过去,对自己没有一丁点好处不说,接踵而来的事情也许更糟糕,到头来所有后果只有自己吞下。

E﹒得波先生和H﹒R小姐想要的不就是姜莉的身体变化数据吗,现在姜莉死了,他们期待的数据结果很快就会得到了。

那么SF公司总部会给他华一强一个什么结果?

把他甩开?!

不,不!

不可能的,那会是什么?

他们会怎样对待我?

我将会怎么办?

现在公安局都知道了,参与进来了,所有的秘密都将大白于天下,这两件事无论是哪一件暴露出来,对我都是致命的。

他重新点燃一支烟,想了想,又拿起电话。

他想让财务取十万块钱送过来,可是财务的电话响了半天没人接。

“他妈的,都干什么去了,”他攥紧拳头,擂了一下桌子,发狠地说,“他奶奶地,下月,下月扣他奖金,都扣完。”

他倒了一杯水,咕嘟咕嘟喝下去,坐下来。

发完火,静下来,经过一番思考,他决定用两条处理方案。

他认为这两条方案还是可行的:第一,按住姜莉的死亡不通报SF公司总部,他们期待的姜莉身体变化的数据结果当然也就无从知晓,他要和他们讲讲条件,不要总是被他们拽着鼻子走。

第二,转移公安的视线,转移公安视线的最好办法就是造成姜莉自然死亡的假象,而制造这种假象,首先要安抚姜莉的妈妈,并且要得到姜莉妈妈很好地配合才行。

安抚姜莉的妈妈要花点钱,钱不算什么,现在的人都是爱钱的,给她点钱她还能说什么呢?

有钱不光能使鬼推磨,还能让鬼替咱编瞎话,办实事呢,谁不爱钱?

想到这里,他又给财务打电话,让财务科的王科长取出十万块钱送过来,他准备亲自到姜莉家里去一趟,再次见见姜莉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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