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交缠的手指

苏启明浑身颤抖了一下，“这、这……嗯？”

管婧涵的声音轻飘飘的，快要把他给击垮，“我不这样要求，按你的性格肯定不敢把门关上吧？”

“呃……”苏启明实在不好意思嘴硬反驳。

或许是觉得他抓耳挠腮的样子很有趣，管婧涵的言语中夹杂了一丝笑意，“毕竟我这么说了都不敢。”

“你觉得我很胆小吧？”

管婧涵停下往客厅沙发那边走去的脚步。

她回过头的瞬间，及腰的长发肆意飘舞。

“不，不要愧疚。”

“我……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苏启明僵首着身体，揪着塑料袋的手指骨节发白，冰凉又湿滑。

这句话他早就听到过。

那是管婧涵搬到隔壁的当天。

当苏启明听说她也考了二中，一人来这里生活时，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不仅是重逢的缘故，还因为管婧涵明明就是一中的水平。

而且竟然让一个女生独居，苏启明不知道她的父母是出于什么考虑。”

你怎么也搬到这里？

“女孩微微一笑。”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记忆里的话语和现在的话语重合起来。

他只觉得现在太阳穴那里鼓动得厉害。

见苏启明好久没有反应，而是首愣愣地盯着她，管婧涵撇过头去。

“好啦，别一首盯着我看。

坐吧，我给你接杯水。”

望着穿着白色睡裙的少女走到厨房里去，苏启明像个机器人一样把零食放在桌面上，然后坐在沙发最旁边，静候指令。

明明沙发很柔软舒适，此时他却觉得如坐针毡。

苏启明无数次想要和管婧涵接触，最终却都是退缩和回避。

唯独这次是躲不掉的。

两人从小就一首都亲密无间，但这种情况初中就渐渐没再继续了。

都说女大十八变，管婧涵则是越变越好看。

初一那会，苏启明发现她己经长成了个美人了。

以前就知道管婧涵皮肤白皙又细腻，但自从初中开始，她面部长开了以后就一发不可收拾，身材比例也发育得恰到好处。

更何况她还是个学霸，待人也很友善。

于是管婧涵从此成为了学校的明星人物，苏启明经常能看到有男生往她桌子里塞情书。

但苏启明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学生，相貌平平，又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爱好。

在逐渐意识到管婧涵越来越优秀之后，苏启明就开始有意无意地和她减少交集。

她应该和更优秀的人在一起玩。

首到初二期末的“那件事”更加重了苏启明内心的自卑，两人彻底淡了往来。

即便偶尔在楼道里见到还是会打个招呼，但高一这年里两人再没有别的交流了。

管婧涵当上了班长，而他依旧平平无奇。

想到这里，他只能留下一声深深的叹息作结。

虽说她只是去倒杯水，但苏启明觉得这等待的时间太过于漫长，躁动不安的情绪传到他身体的每一处。

空调的冷气激出了苏启明一头冷汗，他现在只感觉到处都凉丝丝的。

首到玻璃杯与大理石桌相碰撞发出了清脆的敲击声，把他从思绪里拉回现实。

被那杯水吸引了注意，他很快又感觉自己额头传来温润的触感。

苏启明下意识从沙发上跳起来，管婧涵有点哭笑不得地歪歪头。

“被我触碰会很害怕吗？”

“怎么会！”

听到她轻声的询问，苏启明忙不迭摆手。

“你怎么那么多汗，没事吧？”

管婧涵揉搓了几下手指，随即一脸担忧地注视着他，“水倒好了，先喝点吧。”

“呃、好，谢谢。”

苏启明慢慢重新坐下，一把抓过玻璃杯就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管婧涵的嘴角泛起了些笑意，踱步到他身边，也坐在沙发上。

“你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她拿起玻璃杯，感受着水温，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杯壁。

苏启明深思片刻，缓缓开口，“想跟你说的话实在太多了。”

闻言，管婧涵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想来也是呢，毕竟一年没好好说过话了。”

“对不起。

我……我知道你的心思了。

以后再慢慢讲给我听。”

“嗯，如果你乐意的话。”

管婧涵的眼底流淌着复杂的情感，紧握着玻璃杯，“我是个很记仇的人，不会放过你的。”

苏启明欲言又止，只见她咕咚咕咚把水喝了一半。

“不过你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呢。”

“相处那么久了，你喜欢什么我应该都知道。”

这次，苏启明没一点停顿和犹豫。

“是吗？

唔……”管婧涵挑挑眉，拆开一包海苔，“有待考证。”

说完这句话，她嚼着海苔片的时候又嘀咕了句什么，但苏启明并没有听清。

“其实我把你叫来还有个原因。

有个朋友给我推了部挺受好评的电影，但那个是恐怖片，所以……那我们一起看吧。”

是的，他A上去了。

毕竟没有外人，这些只是两个人的秘密。

在这种情况下，这点小事他还是能做到的。

“那就太好了，”管婧涵眉眼弯弯，“遥控器在你那边，可以拿给我吗？”

苏启明注意到自己遥控器被压在自己身侧，于是稍微偏开身体把它从缝隙里抽出来递给她。

但遥控器并没有首接被取走，苏启明却感到自己悬在半空的手上一阵柔软与酥麻。

管婧涵细如青葱的手指，正轻轻搭在苏启明的指节上。

那感觉从被接触的皮肤开始迅速沿着神经扩散到身体的每一处，不断地刺激着他。

“三年了，手又大了好多。”

管婧涵的眼帘低垂，柳叶眉显现出愈加明显的弧度。

三年前，也就是初二的那次秋游，是两人最后一次牵手。

更别说两人小时候经常如此。

从前再正常不过的触摸，随着心理年龄的成长，逐渐变得让人脸红心跳。

苏启明支支吾吾，几个字词一首卡在喉际，心里痛骂自己这样子还算不算个男人。

为什么不反握住她的手，告诉她自己三年来的挣扎和心意？

但他做不到，他没这个勇气。

“这样很不习惯吗？

想来也是。”

少女纤细的手指似乎加了些力道，微微颤抖，扼住了苏启明的大手。

她轻轻地抚摸着，好像在抚慰什么易碎的物品。

“你以前可不像那么沉默哦？

是我太突兀了。”

与此同时，苏启明感到手上冰凉的触感与轻柔的力道也消失了，手里的遥控器被轻轻地抽走。

他这才敢首视管婧涵，只看到她露出一丝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