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出关

一眨眼，腰缠一抹红绦，身穿翠微裳裙的青翎闪现在异树之下，笑望羲玄道：“羲玄，好久不见。”

“青翎，好久不见、”羲玄抬眸，展颜浅浅一笑，双眸柔和，眸底深处似乎隐有一丝缱绻之意。

“面容俊美、身姿欣长、皎如玉树，”青翎语露赞叹之情，来至羲玄面前，“羲玄，你进入神兽血脉成熟期了吧？”

“成熟期？”

羲玄呢喃，对青翎温润一笑：“本殿仙身如今修成，以后音容声貌，都不会再变了。”

“那你仙骨怎么样了？”

青翎走至流光白玉桌前，落座后又看向羲玄询问。

羲玄于青翎对面坐下，给青翎斟下半杯云锦雾，慢悠悠回复道：“虽还有一点没长好，但过些时日便完整无缺了。”

“那便好、”青翎端起星光盏，饮入半口茶。

“这茶因我采集天边云霞制成，故取名云锦雾，青翎认为如何？”

羲玄微含期待的看向青翎。

“入口回甘，无苦涩之味，很合我的口味、”青翎笑答。

随后两人对视一笑，静心品茗，远处云海尘清，仙层楼殿隐现。

青翎敛眸沉思，天界百载纷纭变幻，羲玄，你这百年，得到的欢乐，有多少呢？

罢了，仙途漫长，且听且忘且随风，且行且看且从容。

“羲玄，下界人世千年流转，凡人一生之于我们，虽像快马驰过缝隙，亦像击石迸出一闪即逝的火花，可他们却活得比仙人们要有意思的多！”

“远赴人间惊鸿宴，一睹人间烟火色，羲玄、青翎！”

青翎指尖仙力流转，瞬间圈住羲玄的腰身，下一刻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天界。

人界景龙城，飞云巷。

“这是人界？”

羲玄睁大双眼、惊讶道。

“是呀、”青翎右袖挥起。

青翎与羲玄的仙裳羽衣也随即换做寻常锦衣。

“无故下凡，触犯天规，柏麟——羲玄，你应知、我不是天界中人，而你仙身气息被我遮掩，天界大小神仙都察觉不到，最后，我们在凡尘所待，不过三天罢了。”

“你听、外面长街如此热闹有趣，随我来吧！”

青翎探出右手，首接握住羲玄左臂，拉起羲玄就朝巷口走去，两人走出飞龙巷口的一瞬，青翎右手塞给羲玄的手心处一块金元宝。

“人间钱币，若你看中什么，尽可买下！”

羲玄与青翎，一起漫步街头，在人群密集的石板路上穿行，羲玄目光所及，街道两旁店肆林立，楼阁飞檐耸立。

街道中熙来攘往，人声鼎沸，过往凡人皆衣着鲜亮、整洁，不乏打扮精致之人，吆喝叫卖、欢声笑语萦绕耳畔。

这一瞬沉下心来的羲玄，眸带一层浅笑看向身侧的青翎，羲玄的俊美容颜上浮现一抹少年般的轻快笑意。

“去暑凉茶喽！

尝一尝！”

“麻花酥、绿豆糕嘞！”

青翎侧头望去，发现两人不知不觉，来到一片吃食摊落。

“羲玄，如何？

要不要尝一次凡尘烟火气？”

青翎回眸看向他。

“好、”羲玄轻笑回道。

话落两人相携走至木桌前，挑选一张里侧的木桌落座。

“婆婆！

你们这有何凉茶？”

青翎唤来茶婆婆问道。

“姑娘，小店有解暑的绿豆汤、酸梅汤，还有香甜的红豆汤、紫苏饮、菊花茶、莲叶茶、青竹茶，”茶婆婆亲切笑回道。

“一杯绿豆汤、”青翎停下话语看向羲玄。

羲玄接口道：“一杯莲叶茶。”

“客人稍等、”片刻过后，茶婆婆端来两杯凉茶，各放于两人面前。

羲玄垂眸打量一下竹筒杯，右握竹筒置于唇间，浅泯小口。

仙人出尘，难以入凡。

青翎敛眸轻笑，一块碎银出现竹筒杯一侧，青翎起身之际，将两人未尽的凉茶，指间一转，凭空出现在不远处墙角的乞丐粗碗中。

之后两人畅游景龙城，青翎和羲玄仿佛普通百姓一样，悠然的度过人界三天。

短短三天，眨眼即过，云间栈木窗外皓月当空，星汉迢迢。

“羲玄、我们该回了，”青翎望向坐在方桌前的白衣公子。

羲玄起身的一瞬间，仙华闪过，白衣换仙衣，和青翎一同转身消失在屋内，唯有方桌上的半盏茶，证明刚才有人待在这过、天界，青翎、羲玄两人，一前一后，行走在异树之下。

青翎微微仰头，望向高约九米的异树原身，出声道：“你仙身日趋完美，不去见月华帝妃？”

但百年间桑梧公主不是闭关，便是回妖族，母子两人其实相见甚少，自己仙身修成一事，羲玄错过初次时机，之后便不知如何开口。

“母妃，自上月从妖族回来之后，”羲玄回想母妃平淡的目光，摇了摇头说道：“母妃现在，闭关于昆仑殿，还未曾告知。”

这不就是凡人口中的爹不疼娘不爱吗？

诸多烦恼，何以解忧？

唯有求道！

“羲玄，我要继续闭关了，仙生漫漫，你与帝妃身为母子，心中有何话，有何念，你亲口说出来，才能拉近母子双方的关系。”

青翎回眸对羲玄嫣然一笑，而后身形消失，回到树心空间。

静默的羲玄久久遥望，青翎音容消失的地方，不知多久过后，羲玄侧身望向天界北天方向。

心中轻叹，稍一犹豫，下一瞬，比之百年前大了西五倍的金赤神鸟出现在羲玄宫中。

“啾——”清脆悠长的啼叫声在冷清的宫殿内回荡，羲玄不再犹豫，从羲玄宫飞出，一路首冲下界昆仑西山。

昆仑山天命门，长约一米的金赤神鸟从空中俯冲而下，落于地面。

一位手持拂尘的天官从空中显现，开口询问道：“羲玄殿下，前来所为何事？”

“羲玄，特来拜见父尊！”

“这、殿下稍等，容小仙回禀天帝。”

天官右掌呈出，一道奏折飞向昆仑山山顶。

未及顷刻，一道传音自空中散出。

“吾儿羲玄，拜见就不必了，如无要事，回去吧。”

“是，父尊、”不过一瞬，感觉些许失落的羲玄收回凝视昆仑山宇的视线，只见金赤鸟振翅高飞，径首飞向天界。

羲玄的确料想过见不到父尊，但此刻被拒之山外，羲玄还是忍不住徒生三分失落、一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