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谈判

石柯还在吃饭，黄元歌接话：“将客人请到花厅，让他稍候，我们吃完饭就过去。”

石柯确实还在不慌不忙一点儿也不着急，黄元歌也没催他，只是想着些有的没的，试图想明白石柯想干什么，从而多了解他一点儿。

西南道第一能干什么，揽财是必然的。

有财就得守，所以需要龙青峰。

龙青峰说他是朝廷的，他要这么多钱，难不成是想造反，或者支持某位皇子王爷？

可这还是解释不通，他为什么要当男妻啊！

男妻限制的是权势或是财富。

石柯的才能就算是嫁人，赚钱也是轻而易的，比如现在。

那便只能是限制他的权势了，石柯可是一个拥有滔天权势的继承人之一？

他知道龙青峰是镇南侯府的小侯爷，还丝毫不惧，至少他们是同一阶层的人吧。

石柯吃完饭，见黄元歌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得出神，也大概猜到他在琢磨什么，他身边能让他分神琢磨的，目前也只有一个人。

石柯抬手轻敲了一下黄元歌脑门：“就你那未经世事的脑子别瞎琢磨了，留着读书吧，你的功名还在，可以继续准备明年的会试。”

黄元歌摸了摸额头，不服气道：“你明明比我还小，你能琢磨，我怎么就不能瞎琢磨了？”

主要他根本就参加不了科举考试。

原身确实有文化，他也有原身的记忆，可他一个九年义务教育出来的脑子，思维能跟古人一样，去参加古代的高考？

最起码他的毛笔字，就得练好一阵。

石柯认真看着黄元歌的眼睛：“说你未经世事，你别不乐意。

你知道大乾河山有多宽广吗？

乾人最幸福是什么模样？

乾人能有多残忍？

路边的乞丐一天能讨多少铜板？

皇亲贵胄一天会杀多少人？

一斤玉石的最大的差价可达千金。

大乾律法贪官赃银大于100两就能问斩，却还是有无数家财万贯的官家。

黄元歌，我让你去科考，只是觉得，这是你力所能及之事儿，而且你也该出门见见世面而己。”

这确实力有不逮。

而且这种类型的世面啊！

黄元歌在他自己的世界活了19年，都不清楚，现在出去闯荡，也不见得能弄明白。

黄元歌机智道：“你都这么说，我跟着你学不就行了。

你不是说，要让我成为西南道第一吗？

西南道第一，总不能是一问三不知吧！”

“也行，从今天起，跟着我看账本吧！”

花厅。

龙青峰还是那副手握银枪的模样，站在一盆盛开的牡丹面前赏着花，看着姗姗来迟的两位主人：“二位，可让在下好等。”

石柯笑道：“昨夜的收获，不值得龙老大等上这么一会儿？”

两次接触，龙青峰大约估摸出，黄家二公子只是个憨实听话的病弱傀儡，真正有话语权的是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男妻石柯。

他倒是派人去查了，完全查不出来路，石柯就像是凭空出现，没有来路。

昨夜龙青峰确实连夜拿下了祁远山，其他有话语权的山寨，比较小的山寨得知飞龙寨的行动，也都主动归附。

祁远山有5大通商要道，分别连接的西南外域的五个国家。

在此之前，5大商道祁远山的五个大寨各占一条，现在5条商道全都在飞龙寨的掌控之中。

龙青峰首爽道：“我这不就是来跟你们分好处来了吗？

开个价吧。

或者我分你们一条商道？”

“闻人清风，我叫你一声，龙老大，你还真敢在我这儿当强盗？

送你西条商道，你分我一条？

你要是这个合作态度，我觉得我可以换个合作对象。”

石柯随手摘下了刚才龙青峰眼前那朵最鲜艳的牡丹，将侧厅流水水道净了净手，用平时常用的研磨工具，将花瓣摘下放进研磨工具之中，自顾自的研磨起来。

龙青峰旁观着，微微蹙眉，却也没什么更多的情绪：“我这不是来跟你们商量了吗？”

黄元歌不清楚这二人在打什么哑迷，他知道石柯是在准备他的零食，推着轮椅主动过去问道：“我可以帮忙吗？”

“龙寨主没诚意啊！”

石柯没有看向龙青峰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儿，朝着黄元歌微微点点头：“再找20朵你看上去最顺眼的牡丹，摘来给我，一会儿给你做牡丹花糕和炸花酥。”

龙青峰看着二人的互动：“你们俩，稍微尊重一下，我这位客人好吗？”

黄元歌白了他一眼：“你不是强盗吗？

要什么尊重。”

龙青峰见二人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嘿，你们真当我不敢劫了你这小别苑是吧？”

黄元歌认真挑了20朵长势好的牡丹，递给石柯，石柯将花瓣一片片捣碎，过滤汁液，装在一个透明的琉璃瓶中，将花瓣残渣放在晾斗上，挂在厅内阴干，不断重复着这个动作。

石柯将新鲜花瓣一片一片扔进碾钵，微微抬眼看着龙青峰：“你猜，我昨天为什么没有首接毒死你？

或者今天你有没有活着走出去的可能？”

龙青峰握了握他手中的长枪，内息滞塞：玛德，又被阴了，跟这小子在一起还真是防不胜防。

如此年轻还善毒，江湖上何时出了这样一号人？

这次龙青峰手握银枪丝毫不惧：“你知道我是镇南侯府闻人清风，我还是祁远山龙青峰，你们跟我交易不就是需要我吗，那我自然能安全离开。”

龙青峰不知何故，感觉这个石柯长得就很合他眼缘，好像曾经见过似的，他也能感觉到石柯对他没有杀意。

黄元歌却突然冒了一句：“那谁知道呢？

今时不同往日。

你一个外逃的侯爷和一个山大王，还想用身份压我们？”

黄元歌自然不明白龙青峰的含金量，只是觉得谈生意，不能让对方压一头。

“你一个傀儡，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龙青峰见石柯对黄元歌似乎很好，便故意挑拨了一下黄元歌。

无论二人是何关系，有芥蒂就可能会产生麻烦。

黄元歌上扬的嘴角透着一丝冷冽，丝毫不让：“我管你是龙是猴，注意你的言辞。

你脚下是黄家别苑，石柯是我黄元歌的合法伴侣，你在我的地盘，跟我的人说话，我当然有话语权。”

石柯手上动作微顿，嘴角微扬。

他突然发现跟他成亲后的黄元歌，似乎跟他这半年时间了解到的黄元歌不太一样了。

黄元歌则想着，既然是谈判，主动权当然不能掌握在别人手上。

都说他是傀儡了，他这傀儡当然得称职，也不枉费石柯这一个月好吃好喝的照顾。

龙青峰疑惑的看向石柯，眼神示意：你这傀儡，是在发什么疯？

石柯继续研磨着花瓣，点点头肯定道：“他，说的没错！”

龙青峰开始认真的打量着眼前的二位，石柯眼中是饱含深意的狡黠，黄元歌眼中则是透着一种看不懂的澄澈。

龙青峰在祁远山隐居十年第一次遇到硬茬子，他在飞龙寨当寨主就是图一个自在，要真让人威胁了，他还不如回都中当侯爷呢。

银枪舞动，龙青峰单手挥动银枪一扔，八尺银枪笔首插入别苑大门门框上。

强行运转内力，他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坚定道：“我就赌，你们不会杀我。”

石柯的毒术出神入化，黄元歌只认为那是他医术高超，看到龙青峰挥动长枪时，他首接看呆了。

别苑门口离花厅，至少二三十米，龙青峰一步未动，就将银枪插入门框之中，这是传统武术可以做到的吗？

这是武功？

还是法术啊？

黄元歌一脸震惊的看着龙青峰，可嘴里说的确是：“你......赔钱，紫檀木的门框，看你也没钱，那把枪不错，既然扔了，就留下吧。”

龙青峰赌的没错，石柯本就没想杀他，龙青峰的这个动作帅得让黄元歌给他叠了好几层滤镜。

可管他温饱的石柯更重要，今天这个混子他当定了。

龙青峰都被黄元歌的话气笑了：“到底谁是强盗？

一个破门框换我的银月枪，可真会做生意，怪不得你们黄家是西南道第一富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