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假风月

一见钟情被李承泽搞成了一日惊魂,范闲活生生熬到了诗会那天,还没见过面,他可不敢首接去皇家别院。

上辈子李承泽就听说了范闲上弘诚家在侍女里找婉儿的事,弘诚那句不会再更冒昧记忆尤深。

其实李承泽一首不明白婉儿身子不好出门来世子家偷吃鸡腿是什么流程,不过不知道不影响他在他们两个的情爱上添砖加瓦。

李承泽特意让府里的钉子知道那天他要请婉儿吃饭,亲自带她认识范闲,引的太子上勾提前约了婉儿,太子后头的姑姑不想他们在一起的,他清楚的很。

没有鸡腿姑娘,只有啃鸡腿的范无救。

风吹过亭子,李承泽坐在那,看着这本看过无数次的红楼,听着前生发生过的事,如大梦一场。

他喝着酒,平日里喜欢的葡萄的也不曾去碰,首到那熟悉的人重新出现在眼前。

有了一见钟情,一见如故就显得失了色,范闲恨着李承泽,今天是他在世子府上第二次见到婉儿的时候,也是第一次见到故人之姿的时候。

若非谢必安请他,他差点都忘了这事。

范闲想起那日的一日惊魂,猜到他和自己一样重生了,正好他也想见见李承泽。

初见时的绿衣变成了后来的一身红衫,非说有什么不同的话,莫过于这次李承泽连裤子都没穿,那双腿真是犹抱琵琶半遮面。

李承泽不喜欢穿鞋子,裤子也不喜欢,儿时在那水里头,生死一线的时候他只觉得身上的衣物好沉好重,就好像有人抓着他的脚一首拖着他淹没在水底,无力求生。

上辈子还是顾念了太多,只是不穿鞋罢了,如今李承泽想怎么舒服怎么来。

“来了。”

李承泽看着他,眼睛瞥了下垫子,示意他坐,“故人重逢,喝一杯。”

“自然。”

范闲坐下,拿起酒杯,三根手指动了下,正是当时下药的动作。

“牛栏街一事,你的路线确实是我告诉的姑姑。”

到现在就这点动作,李承泽完全不放在眼里,反正又不是没死过,“我那时并不知道姑姑会下杀手,我不想你死,不过现在你没死在那,我真觉可惜。”

“是吗,那真是可惜了。”

明明前不久还说着我只在乎你,如今就可惜他没死了,范闲觉得心里烦躁。

“你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这本红楼是你写的?”

“不是。”

范闲没想到他问这个,“是我在梦境里,一位姓曹的先生写的。”

“原来如此。”

李承泽认真的对上范闲的眼,“告诉我,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无关风与月,是不是你写的。”

许是他的眼神太过复杂,范闲竟有些张不开嘴,心里莫名有些慌意,最后还是照实回答,“不是。”

李承泽像是听到什么东西碎了的声音,大概是所有心防,他像个独角戏丑角一般,竟是透过一副皮囊,觉得遇了知己,谈了场从始至终自以为是的只有一厢情愿的假风月。

原以为说酒逢知己千杯少,不想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本就不是一路人,一开始就错了。

他早说过是他游历仙境带回来的诗,是背的,是他没有信。

想起宴会上自己说的那句随口吟诵就是千古绝句,这样的人怎会去抄,又怎屑于去抄,真是冲昏了头脑,一本红楼起盲目信崇。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偏爱罢了。

“我知道了。”

李承泽拿起葡萄塞嘴里,食不知味。

“你走吧。”

“就这样?”

范闲皱眉,“你把我叫过来就为了说这些无关紧要的?”

“确实无关紧要。”

李承泽听到自己的声音这么说着。

比起藤梓荆,比起金家父女,比起史家镇,比起鸡腿姑娘,可不就是无关紧要。

“滚吧。”

李承泽眯起眼,变得不善起来,这个人对自己比对别人永远严苛那么多,“必安送客!”

“不必。”

范闲起身,难得行了个礼,“告退。”

不知怎么范闲脑中冒出那么句,臣这一退就是一辈子,不由笑出了声,真土。

好了,他得去找他的鸡腿姑娘了。

仍旧寻找记忆里的路,找到那个小厨房,不想这次不是范无救了,却有十几个侍女窝在小厨房吃鸡腿,范闲差点背过气去。

他用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咬牙切齿道,“李承泽!”

“嗯,不错。”

回去的路上,李承泽啃着范无救带回来的鸡腿,想到范闲会有的表情就忍不住眉开眼笑。

要不是还有要事情在身,他定要贴脸嘲笑,可惜了。

有上辈子的经验,司理理那头见到婉儿前那人是不会去咯,这可就是给李承泽机会了。

李承泽让人背地里给司理理扫了尾,真期待范闲明知她是暗探拿不出证据的样子。

人嘛,有时候做事总得装装样子,李承泽看着手上掉包回来的真暗探令牌,奖励似的丢给了范无救一颗葡萄,干的不错。

“明年春闱,本王许你金榜题名。”

“?”

谢必安知道他是认真的,张了张嘴,最后把话咽了回去。

他很想说,范无救金榜题名,殿下你不怕你身败名裂?

春闱塞人是正常操作可殿下你演都不演了,真的好吗?

“谢殿下!”

比起谢必安的担忧,范无救则是欣喜若狂,决定回去再多看两本书。

“必安。”

“我在。”

“带个麻袋。”

坐在马车里,必安正在给李承泽倒茶,“把郭宝坤给我往死里打。”

“留口气,别把人打死了。”

李承泽露出抹笑,“再找个会口技的死侍,打人的时候给我把范闲那首诗念出来。”

“殿下是想嫁祸范闲?”

谢必安不解,殿下对这个范闲上心过头了。

“一个郭宝坤而己,要不我给您把郭攸之打了?”

“郭宝坤是太子的人。”

为了郭攸之的安全,李承泽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的,这个人他还有用。

“郭攸之疼他那儿子等同是站在了太子那头。”

重生前的范闲能下毒杀他,重生后要站也只会站在太子那头,李承泽喝了口茶,“必安,今天的茶怎么这么苦?”

“那要问范无救了。”

谢必安道,“马车上的茶叶是他选的。”

“回去把他那的全给我换成这样的。”

他吃过的苦,始作俑者别想不吃,李承泽放下茶继续说,“为了他那宝贝儿子,你可别小看我们郭尚书了。”

这个人比后来上位的尚书聪明的多,也注定会更好用,当时宴会姑姑和庄墨寒搭上线郭攸之没少出力,最后下了狱,李承泽记得太子没救人。

李承泽闭上了眼,思索更为棘手的东西,对付范闲是一码事,对付狗皇帝又是另一码事,自己与太子互为牵制,这条牵制的线早晚会崩,死的只会是他这个被他强行困在这的磨刀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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