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与雪

寂静的房间内男子跪坐在铺着羊毛毯的地上,在他的面前是一面巨大落地窗,透过只掀开了一点的窗帘李予静静的望着外面苍白的世界,或许是屋内的暖气太过充足导致他常年苍白无血色的面颊上染上了一点绯红。

突然房间内门把手被扭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打破了一室的寂静,李予听到了却不曾回头,首到一个温暖到炽热的怀抱从身后将他给紧紧搂住,男人略带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想要出去走走吗?”

将下巴轻轻的放在李予的肩膀上,他微微偏着脑袋看着被他轻轻抱在怀中人的侧脸。

李予终于是有了动静,他偏过头面颊在不经意间蹭到江锡的皮肤,静默了几秒他缓缓点头,只一个动作却让颈侧的江锡眼眸都亮了几分,情不自禁的想要在怀中人的脸颊上索取一个吻,却又在即将碰触时猛然顿住,在注意到怀中人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后终于是松了口气。

围巾绕了几圈又在外面给人套了个宽大的羽绒服确认不会冻到面前站着的宝贝小鱼儿后江锡满意的勾起了唇角,深邃的眉眼间几日积累下来的疲惫好像都去掉了不少。

零下的冰雪世界中还在湖边有着闲情逸致散步的除了江锡和李予基本没有人因此洁白的雪地道路上只留下两人并排走时留下的足迹。

李予抬头望时才发现头顶的天空己经因为夜晚的降临变成深蓝色,一点点的星子洒落在天空静静的闪烁着天空,而在天际一束束浅绿色的荧光悬浮在天际之上。

一首注意着李予的江锡在李予抬头望向天空后也跟着看向了深蓝色天空上的荧荧绿光,两人终是停下了脚步。

隔着手套江锡伸手牵住了李予的手,从前孤傲无羁的眸子此时盛满温情蜜意的看着只比他矮了一点的人说,“听说如果在极光出现时许愿那么许的愿望就会实现,如果是真的你的愿望是什么呢?”

江锡想只要李予说出来,不管是什么他都会替李予实现他的愿望。

将手从江锡的手中抽了出来,在江锡略带着些慌乱的目光中李予同江锡说出了自己的愿望,“我想离开这,我不喜欢这里”话毕,李予的视线却被旁边隔着玻璃泛着暖黄色灯光的精品小店给吸引了目光,他的视线驻足在一排书架旁用木头切成的一惟妙惟肖的纪念品小人身上。

江锡只感觉时间仿佛是在两个人之间停滞了片刻好似也起了寒风所以把他的眼眶吹的极为酸涩,他想他的小鱼不喜欢这里,也不喜欢他。

压下从胸腔传来的麻木感,江锡努力撑起了一个自以为还算不错的笑,轻声哄着。

“小鱼乖,等你的病好了我们就离开这里再也不来了好不好?”

隔着手套,江锡的手很想去碰触一下李予眼角边沿裸露在外的皮肤但是却又好似隔了一层屏障想碰却不敢碰只能傻傻的停留在离面颊一指的半空中。

回到酒店在江锡各种洋相尽出下食欲不振李予终于在喝了半碗汤后得以解脱回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李予的背影,江锡放下手中的勺子目光停留在李予消失的转角此刻只觉的暖气十足的房间内却同外面零下的天气没什么区别,甚至空气中仿佛有什么令人无比厌恶的东西要撕裂开来。

江锡终于是忍受不了这种安静,他起身来到了李予的房间门口,令他意外的是李予的房门并没有关而是半掩着的。

小心翼翼的朝里面看了一眼,只见里面的人穿着米色的睡衣坐在床的一角手中捧着一本书正安安静静的看着,江锡站在门外看了许久,他想他求的并不多,只要能这样的看的见就行。

靠着身后的墙不知在门前站了多久,江锡只觉得身体都僵了才起身回房间洗漱。

出了浴室,将身上的水珠擦拭干净后江锡看了看时间知道要到李予吃药的时间了,换上了一身暖色系的睡衣江锡从抽屉中拿出了李予要吃的药,刚将药片分配好却不知为何江锡只觉心尖一颤。

“啪!”

盒子中的药片纷纷散落在地,不知是慌乱还是什么原因江锡的手都在抖,蹲在地上捡药片时好几次都因手抖而捡了又掉。

经过一番折腾再次配好药后又接了一杯温水这才起身往李予的房间走去。

见李予房间的灯还亮着,江锡不自觉的笑了笑,原本有些喘不过气来的胸腔仿佛一时间通畅了不少,随意的在门上敲了几下便迫不及待的走了进去,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后见卧室没人江锡的目光投向了亮着的洗漱间内,随机锋利的眉头在下一秒皱了下来,眼神也在一下秒彻底沉了下来。

半开着的磨砂玻璃门虽然不能让江锡看到里面的所有却能看个大概,而里面却一个人也没有。

“小鱼”尽管知道里面没有人江锡还是不甘心的喊了一声后大步走了过去打开了浴室的门,入眼的是一片不比他心中好多少的空荡荡。

冒着寒风,江锡身上只单单裹了一件李予今天穿在外面的羽绒服,他不记得他是如何在刺骨的寒气中催动着无力的双腿向前的,他只记得等他再次走上那条白天还有他的小鱼陪着的路时罕见的湖边站了不少人,他们在围着讨论的声音如一颗颗炸弹般在江锡的耳边炸响。

“真可怜,这还能活吗?”

“打急救电话了吗?”

“早打了,可怜不知道还能不能救,长的挺俊哦”......江锡疯了一般往人群中冲去,被他撞到的人不满的谩骂声和抱怨声被抛掷在他的世界之外,而此时在他的世界中唯一存在的唯有那倒在被血液染红的雪上面容几乎苍白到透明的人。

双膝似乎被抽干了力气砰的一声砸在地上,嵌进雪里,而他的灵魂仿佛是要葬在这个冬天,跟随着这个冬天的雪在春暖花开之际彻底消融在这冰冷的人世间。

他己经不知道该如何碰触倒在那的人,只觉的一呼一吸之间都是如此的痛,想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颤抖的伸手想要碰触却又迟迟不敢碰触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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