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章 人情冷暖

两帮人都不说话,都站在墙外,似乎在等待什么?

大哥此时,看着那个小姑娘,目不转睛,从小在山寨里面看的都泥娃子。

哪里见过白白净净,穿着儒服的小姑子?

邦邦邦,墙里响起了声音。

读书声似乎停下来了,沙沙,吱,一个青衣小仆,打开了书院的大门。

看着书院外面的七八个人,吓了一跳。

连忙问声道,各位有何事?

那个老头子,打一拱手,还请通报院长,就说一年以前西席的王先生,有事相求。

青衣小仆,扫了一圈,咬了咬牙。

稍等,转身去通报了。

邦邦邦邦,小仆又跑了回来,院长说不见。

那个老头似乎,一瞬间被抽出去力气,微微颤颤的,嘴里张了合,合了又张。

似乎人生此刻的希望就没有了。

那青衣小仆,看着老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伸进衣服里面摸摸索索,掏出了半两银子。

递到王先生面前,王先生,感谢你以前照顾,我也没有更多了。

大哥看着王老头似乎没有反应,这泼皮却一把从小仆中接过银子。

拿起来,放在嘴里咬了一下,对小仆笑了一下。

青衣小仆一步三回头的走进了院内,关上了门,不知道是不舍得那半两银,还是对这父女俩的遭遇感到悲伤。

老爹上一刻还在为哪里去请到西席先生而烦恼?

这一刻似乎有个先生落难,就在面前,此时不出手何时出手?

老爹上前打一抱手,对着那个领头的泼皮说:敢问,这位先生遇到何事了。

那领头的泼皮,说道:这老头借钱不还,只好拿他女儿抵债。

他己经借无可借了,只能到他以前的书院熟人来看能不能借到钱。

老爹看着那个小姑娘,一脸麻木。

敢问欠了多少钱?

30两老爹赶紧!

叫了一声,王先生如果我给50两给你做彩礼,你看行吗?

顺便把把一脸懵逼的大哥拉过来。

你看这就是我的心高高壮壮的,你看行的话,我就马上掏钱。

王先生这时才反应过来,看了一身俊黑俊黑的大哥,似乎低头在考虑。

那一旁领头的泼皮,在旁边出声,王老头,就赶紧答应吧。

这50两彩礼,你30两还借款还有20两。

做陪嫁办酒席,红红火火的把女儿嫁出去。

你不同意,把你女儿卖到青楼去抵债了,那一刻王老头似乎动容了,忙,赶紧的。

可以,可以,可以。

老爹从怀里拿出银子饼子,一个银10两。

刚好递了5个过去。

领头的剥皮,拿了三个银饼子,又又咬又摸的似乎很激动。

好,好好,那壮士先我们先了。

这一老一少,似乎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

倒是大哥,看着小姑娘,突然黑红黑红的。

一行人看着泼皮远去,老爹看着不远处的茶摊,我们聊一聊怎么样?

对王老先生说。

一行人坐到茶滩上,小二走了,过来。

各位是?

其实是平常喝茶,上茶,小二都不会问的。

看着这一行人比较奇怪,怎么县里出名的王老头,和两个壮汉在这里喝茶。

两个壮汉不应该是大碗喝酒,大碗吃肉的吗?

怎么儒雅的喝起了茶来?

壮士,这茶两个铜子一碗。

您看是上几碗。

王老先生道:西碗一桌人默默不语,看着路上行人。

来喽,西碗茶来了。

小二把茶端了上来,王老先生喝了一口茶,似乎回了魂。

请问壮士名,住何处?

哪里人士,老爹和大哥,一下子支支吾吾,一下子不知道作何回答。

不过王老先生并没有追问,看了一眼两人,又就继续说道:就当个故事听吧,还得从我考上童生开始说,万历朝,我考上了童生,去西安乡试。

那时候,王家虽然在凤县算不上是首富,也算得上是有名的存在,县里有十几间铺子,城外又有上千亩地,几个庄子。

在西安乡试之后,放榜我中秀才了,几个朋友一起邀约到春风楼庆祝。

那一天,我也就是遇见了秀秀的她娘。

两情相悦,我从西安赶回来,偷偷的从家里把城外上千亩的地契拿出来,抵了一万两。

然后回头就去西安,把秀秀她娘赎出来了。

当我把秀秀她娘带回家的时候,家里问我怎么回事?

我只好如实回答。

父亲对我叹了叹口气,唉,没过多久我父亲就过世了,没多久,母相随。

父亲大人大概是对我有怨念吧,上千亩的田她换了一个戏子回来,要的王家是诗书传家。

家里没有钱去赎回地了,王家人丁不旺,有几代人没有在朝中做官了,慢的就没落下来了,都是吃老本。

因为对家人的愧疚,日夜苦读书,希望有朝一日能高中。

然而三年又三年,家里入不敷出,自己又不会做生意,十几间收铺子的钱,读书开销根本就不够。

还好秀秀他娘坚定不移的支持我,是我读书这些年,秀秀他娘一首没有怀孕,其中只要看方子求道,只要是能想的办法都想了,甚至秀秀他娘还给我去张罗纳妾,我没同意。

年轻时的雄心壮志就在这日日夜夜的苦读中被消磨了,考的次数越多,希望就越来越渺小。

有一天,秀秀他娘告诉我她怀孕了,那一刻我似乎放下了对希望追求。

我笑容开始多了起来,慢慢的陪伴在秀秀她身旁。

很少去书房了,似乎也在慢慢的放下心中的高中执念。

转眼秀秀出生了,是秀秀她娘,因为难产伤了身子,然后看着秀秀一边长大,刚刚开始是卖铺子,买补药。

后来几年过去了,铺子也卖完了。

把王家大院也卖了,搬到了城西的一个小院子。

感觉钱还不够,所以就在这个书院里面做了一个西席,西席的俸薪,哪里又够了呢!

后来慢慢坚持不住了,最终秀秀他娘还是去了,我拿住的那个院子抵押了20辆。

还要最后还是没了,然后住宅的契书去当铺了一点银子,为秀秀他俩操办后事。

后来没钱还,那些泼皮来书院闹了几次?

书院的西席也做不下去了,今天他们拿了我女儿就是来抵债的。

我只是抱着最后一点点希望医院看能不能找人再借一点点钱。

其实我都想好了,要秀秀被拿去了。

我只好自绝了。

说着说着,王老先生,己经泪流满面了。

世事无常,谁能想到,30年前的凤县鼎鼎有名王家,己经没了。

只剩一个大家叫的王老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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