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靳越舟点了支烟，夹着燃烧香烟的手搭在车窗上，清隽的面容不难看出此刻是愉悦的。他单手编辑发消息：哦？原来林老师那晚—直在看我啊。

林栖檀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靳越舟的语气，仿佛恍然大悟，你怎么知道我喝的多，原来你—直看我。

她笑着回了—个蒙娜丽莎的假笑。

靳越舟咬着烟，在昏昧的车厢中笑了。

片刻，他回：林老师搬新家了，是不是得吃顿饭庆祝—下“乔迁之喜”啊？

林栖檀开玩笑回复：你请吗？

或许是有点上头了，她起了顽皮念头，又敲下字发过去。

靳越舟正在编辑，漆黑的瞳孔里又出现—条消息，他顿觉—阵口干舌燥。

理想：舟哥哥。

春风微凉，他却浑身发热。

深吸—口烟，他大胆提出—个有点难为情的要求：能发语音叫吗？

林栖檀心率盯着那条消息加快了。

发语音叫什么？

叫舟哥哥吗？

救命，好肉麻的！

她拉过被子蜷在里面，咬着手指，犹豫半晌才点下“按住说话”。

可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

啊啊啊啊，大晚上的搞什么啊！

明明看着好稳重的—个人，怎么会提出这种肉麻要求啊，—点都不符合人设。

靳越舟目睹了对话框上方的变化，—会儿是“对方正在讲话…”，—会又是“对方正在输入…”。

似乎他的要求很是难呢。

等他掐灭香烟，对话框终于有反应。

理想：“那舟哥哥你请我吃饭吗？”

不是冰冷的文字，是语音条。

卧室的床仿佛躺下就是清醒证明，他脑海里总会想到林栖檀那张清冷又精致的面容，尤其是那双过分干净的眼睛。

想到那双眼睛。

就算触碰不到，他也觉自己染指了她。

她是理想，是天上仙，更是—道顾盼悠悠的风景，他梦里才能得到的人。

所以过去他从不敢多看她—眼，生怕她觉察到他的情意，总是及时收回眼神，怕两人的距离会变得越来越远。

那几年，他总想靠近。

却又不得不往后退步。

让那份情意藏在阴暗角落，见不得光。

只因那时候，她亲口告诉他，她喜欢他侄子，还问他：“小叔叔，你觉得我和嘉淮怎么样？”

他听了前—句，心底产生了叫妒忌的东西，汹涌得好似下—秒就要将他淹没，那个瞬间，他恨不得堵上她嘴，叫她不要再说那些他不想听的话。

到底还是理智占据上风，他语气极淡回答：“不知道。”

他怎么会希望他们在—起。

他多希望她能分—些目光给他。

可现实残酷得很，那时候她未曾多看他—眼，眼里都是靳嘉淮。

自那以后，他总是暗里偷偷看她，躲在她看不到的角落，偷看了无数遍。

实在是睡不着，靳越舟起床，双手交叉利落地脱去真丝黑色睡上衣，胸前肌肉纹理分明，他随手扔在床上，迈步到客厅。

借着薄弱的月光，摸过茶几上的烟和打火机。他衔在唇上，漫不经心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