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们还聚在这里干什么？不走……难道是想和我动手吗？”

雨化田望向其他东厂番子，声音平静道。

可这声音落在东厂番子的耳中，就如同魔鬼的呢喃一般。

众人面面相觑，下一刻就作鸟兽散，狼奔豕突。

“等等。”

雨化田轻呼一声，那些逃命的东厂番子，瞬间顿住，动都不敢动。

“你们光跑，不把咱们曹大人带回去吗？”

雨化田指了指如同死狗一样的曹少钦。

“对了，顺便帮我给曹正淳带一句话。”

“下次想要抢功劳，派一条像样点的狗。”

“这种水货，就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一众东厂番子敢怒不敢言，只能低眉垂首，抬着半死不活的曹少钦疯狂逃窜。

原地就只剩下了西厂番子。

众人看向雨化田，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不是因为害怕。

而是因为西厂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终于站起来了。

“没事吧？”

雨化田看向墙角的马进良，伸手将他搀扶起来。

马进良激动得浑身颤抖，连忙道：“没事，真的没事。”

“一点小伤而已。”

他不是西厂最强的档头，但绝对是西厂最猛的档头。

水里来，火里去。

尸山血海里面淌出来的，这点小伤，真不放在心上。

相对于关心自己的伤势，他更关心的是雨化田。

什么时候雨公公这么猛了？

在一众西厂番子崇拜的眼神中，雨化田带着他们回到衙门。

任务完成，获得‘满级电光神行步’

一股信息流涌入脑海，雨化田瞬间掌握这篇身法。

而且这并非只是文字，就连其中运用，他都瞬间融会贯通。

就连走路的时候，都变得轻盈了不少。

他轻轻一迈步，就是数丈之远，而且落地无声。

回到衙门，他第一时间找到汪直，交接了此次任务。

“干得好啊。”

汪直拍了拍雨化田的肩膀，将他推到自己的督主位置上坐好。

亲自沏了一壶茶，递过去，“来，算奖励你小子的。”

“嗯，不错。”

雨化田抿了一口，“小汪啊，你这沏茶的手艺是真不错啊。”

“你他妈的还蹬鼻子上脸是吧？”汪直瞪了他一眼。

雨化田连忙站起来，将茶杯递了过去，“义父，还是您喝吧，我不喝，我不喜欢喝茶。”

“去你妈的。”

汪直已经习惯了雨化田时不时皮一下，也没有在意。

不过雨化田还是说起刚才动手的事情，“会不会太过了？”

当时他看曹少钦要废了马进良，含怒出手，都快把那小子捶死了。

真的就只留了一口气。

汪直淡淡坐下，语气悠然，“放心吧，你义父还没死呢。”

“好了，既然人是你带回来的，那审问的事情也交给你吧。”

“尽快弄出个结果，一定要找到魏忠贤。”

汪直随便吩咐了一句，就当了甩手掌柜。

雨化田无奈，只能亲自提审，也见到了许显纯。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这，是你唯一的生路！”

雨化田淡淡道。

许显纯轻轻地摇了摇头，“小太监，你还是太嫩了。”

“我现在唯一的生路，就是知道魏公公的藏身之处。”

“说出来了之后，我这条生路就没了。”

许显纯不是一个蠢人，相反，他还非常机灵。

雨化田摇了摇头，“冥顽不灵，那就只有我来帮你了。”

许显纯不愿意配合，那就只能严刑拷打。

“别费劲了。”

许显纯嗤笑一声，脸上满是轻蔑，“论及宫里面的刑罚，我比你清楚多了。”

“就算全部走上三遍，我也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许显纯能够成为魏忠贤的心腹，担任锦衣卫指挥使。

在魏忠贤逃命之后，还知道其藏身之处。

可想而知，没有点能力，不可能得到魏忠贤如此信任。

然而雨化田只是摇了摇头，“没事，我可以给你搞点新玩意儿。”

说话间，他就已经走到了许显纯的面前，在他的面前摊开一张纸。

上面赫然是许显纯的家庭关系。

“谁能想到，你整天跟着太监混，居然有十多房小妾，还有三个私生子呢。”

“你说，他们要是因为你的原因，被凌迟处死，又或者严刑拷打。”

“你晚上还睡得着吗？”

许显纯看到纸张上写着的一个个名字，顿时眼睛都红了，“你哪来的？”

雨化田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

“我西厂是干什么的，许大人不会不知道吧？查到这些东西很难吗？”

虽然西厂在朝廷上面的权势比不上东厂，可在民间那又不一样。

因为皇帝的原因，西厂的人数没有东厂多，但经费却一样。

可想而知，用这笔钱能够发展出多少下线？

正所谓八百番子十万兵，随便哪个西厂番子手下，都抓着一把下线。

“你他妈要干什么？”

许显纯怒吼道：“我嫡母是嘉善长公主，我外祖是世宗皇帝！”

“就算我跟着魏公公，那也只是斩首之刑。”

“又不是诛九族，祸不及家人，你凭什么动他们？”

许显纯的呼吸都急促起来，脸红脖子粗，显然是被拿捏住了命门。

雨化田轻轻摇头，“你说的对，朝廷没有诛你九族，自然不能动他们。”

“可这段时间，一伙流寇逃窜到了京城附近，杀人劫财，很正常吧。”

“你那十多个小妾，这么润，跟着你独守空房，还不如让大家用用。”

“你那个私生女儿，才多大呀？你说那伙山贼，几百个人呢？”

“要是都走一遍的话……”

雨化田杀人诛心，话没有说完，许显纯就咬牙切齿大声怒吼，“够了。”

“我说，我说行了吧！不过你要答应我，我交代之后，你不许动我的家人。”

他嫡母虽然是公主，但他的亲生母亲却是小妾，而且死得早。

所以他从小就对家有一种特殊的渴望。

掌握权势之后，才会不断买女人造小孩，就是希望自己有一个家。

他已经家庭美满了，只是为了追求权势，才选择跟着魏忠贤。

但如今权势已经丢了，魏忠贤也成了丧家之犬。

在所谓的义父和一大家子人之间做选择，许显纯并没有太多迟疑。

对于这样的要求，雨化田自然满口答应，很快许显纯就交代了魏忠贤的位置。

……

“他妈的，你们就是一帮废物。”

一众东厂番子抬着曹少钦回来交差，顿时就惹得曹正淳勃然大怒。

一巴掌扇在前方一个太监脸上，半边脸都凹陷了下去。

那太监惶恐不已，扑通一声跪在曹正淳面前，不敢辩解，只顾磕头。

“废物，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赶紧滚下去叫大夫啊。”

曹正淳一脚将另一个太监踹飞一丈多远，怒气冲冲大吼道。

那太监爬起来，就匆匆忙忙朝外边走去。

好久之后，曹正淳才将心情平复下来，看向面前的曹少钦，眼中闪过一抹冷然。

“敢伤我钦儿，好一个汪直，好一个雨化田，有本事别落在我手上。”

曹正淳眼神充满杀意，吩咐东厂番子照看好曹少钦，就转头走出去。

直奔皇宫。

东厂西厂的摩擦不在少数，可平日里也无非就是打两架罢了。

但今日雨化田所作所为，却太过嚣张，算是超过红线了。

他定要去参汪直和雨化田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