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天上掉馅饼!?

端坐的知府大人也满心疑惑。
这年头……
秀才郎怎么也跟老百姓似的,还要用冤鼓报案?
怎么说也是考取了功名的人,也能被称为圣人门徒了。
踏上仕途的人怎么说也会被老师带着和熟识的官员走动走动,捞个交情。
这些官吏也混个眼熟,以后有什么官司,也会偏向上几分。
别看现在只是秀才郎,未来指不定就成为状元郎了呢!
“这是……”
朱然看着还带着枷锁的知府大人,又看了看带他进来的衙役班头,一脸无措。
倒是班头一脸见怪不怪,他早就熟悉大明的官员这副模样了,这在大明可不算少见。
“秀才老爷有所不知,咱们知府大人也是戴罪之人,本应被革职归家的。
但是这衙门缺了个官老爷一时间也没人顶上,
于是当今圣上也就特别开恩,允许咱们知府大人带着枷锁留职。”
朱然听的是一愣一愣的点点头,心里却是一片问号刷屏。
但也越发坚定一个念头,——不再继续考取功名!
再考上举人,就进入大明备选官吏名单了。
到时候朱元璋把现在当职的官吏杀光了,上任的可不就是这些举人!
就说朱然没有当贪官的打算,但官场谁知道会遇到什么事呢?
指不定哪天人看你不顺眼给你下绊子呢!
大明早期被无辜牵连的官吏可不少。
甭管你参没参与,但凡和危险分子有半点往来,就是被砍头的下场。
别的皇帝手底下当官是享福,明太祖手底下当官……那是嫌命长!
能安安分分的让脑袋在脖子上待到晚年都算有本事。
班头介绍完就先行离去,留下朱然和带着枷锁的知府大人四目相对无言。
最后,还是知府大人打破了尴尬,“你是才考中的秀才郎吧?而且,家里没有考上功名的人?”
朱然点点头:“诚如知府大人所说,晚辈是今年考中秀才的,是家里唯一的读书郎。”
堂上的知府听后却大笑起来,肩膀上的枷锁甚至因此掉到桌子上。
那本来也不是什么几十斤重的枷锁,而是轻便的仅仅为了警示的木枷。
“哈哈哈……看你这副冒失的样子,确实像是初入仕途的人。
不过我就喜欢你这种什么也不懂的人,仕途可是一滩浑水啊!
想必你这愣头青也没调查过我是谁吧?
本官姓李,名翎。
你叫我老李也好,唤我一声李大人也随你意。”
“李翎?”
朱然把所有的记忆都顺了一遍,也没找到关于这个名字的星点信息。
但是他看上去很随和,也没摆什么官架子,让朱然观感很好。
“晚辈朱然,见过李大人!”
闻言李翎又哈哈大笑起来。
“错了、错了!你在我面前应该自称学生,而非晚辈。”
“是我不懂规矩又闹笑话了吗?”
朱然有些不安的搓了搓手。
李翎看到朱然的小动作,笑得更大声了。
“没有进入仕途的人确实有意思,你今天闹得笑话可不少啊?
日后你若考中举人进士,今天的事情,可是会被天下有才学之人当做茶余饭后的笑谈的!”
朱然看着笑得停不下来的李翎,脸上的尴尬越发明显,本来只是想报个官,竟然闹了笑话,丢人了啊!
李翎肩膀耸着笑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缓。沉声道:“朱然小友,你可知今日都闹了什么笑话?”
朱然下意识摇摇头。
想他穿越前是根正苗红的三好少年,穿越后周围都是朴素的乡下人,哪学这些弯弯绕绕去。
他要知道,也不至于这么尴尬了啊!
他知道这大明的历史,还是靠随机仓库掉落的《明史》,否则就他以前电视剧知道的历史……怕是早就被说大逆不道被拖去砍头了。
“学生不知,还望李大人赐教。”
李翎手指在桌子上有节奏的敲击着娓娓道来:“一来,这冤鼓不是说敲就能敲的。
二来,拜访知府要提前准备拜帖,必须注明哪年经学,以及你的主考官是谁。
三来,报冤案,是要提前写好状纸的。
但是你们这些新晋秀才,应该还写不了状纸。
一般都需要委托你们的主考官代写。”
“状纸!这个我准备了!”
总算有一个自己准备了的东西,在下面当乖巧学生听着的朱然,赶紧把写好的状纸呈上。
“李大人,这是学生自己写的状纸,我要报官的原委都写在上面了!”
“嗯?”
李翎的话音也一顿,惊讶的看向朱瑜,声音有些不太确定道:“你自己写的状纸?”
状纸可不是八股文能比的,状纸有严格的格式,书写的人必须对大明律很了解,知道大明律中一些名词的使用才能写的出来。
李翎可不信,刚考中秀才的少年郎还能会写这个。
但是等他接过朱然递上来的状纸,却目露惊诧。
因为朱然的状纸写的条理清晰,所涉及的律法没有丝毫错误,甚至引用的案例都很合理。
这种言简意赅没有一丝废话的状纸,就算是经验丰富的老官吏也不一定能胜过!
而且这片状纸通篇使用了娟秀的馆阁体,整齐的字体写在纸上也是一场视觉盛宴。
李翎看完状纸后惊奇的看向朱然。
“朱然小友,这状纸都是你一人思索后写的?”
“正是!”
朱然穿越前也是通过法考的人。
虽然现代的法律和古代的区别很大,但是这些起诉作用的纸面文件格式和模板还是那一套。
他需要注意的,无非是使用这个年代才有的语法和词汇罢了。
“漂亮、漂亮!”
“这片状纸写的真漂亮!”
“朱然小友,想不想在我这衙门打个下手?”
“你放心,这种工作不会影响你以后参加考试,也不算真正的官吏,就是作为我的文书处理一点简单的公文。”
“!”
朱然脸上的惊讶就没掉下去过。
这个职位在穿越前,可是相当于首都书记秘书长的高管啊!
他本不就是来告个状,还能天降馅饼?
“这种文书真的不算官吏吗?”
朱然小心翼翼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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