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叔此时老郁闷了，眼睛太过用力使得两片红肿发亮的眼皮情不自禁一跳一跳的。他比陈跃进都不如，他两只眼睛都很均衡，脸也肥大，但是左右比陈跃进的对称。
内心不免愤恨：“原来走我前面的一直是你！”
四大叔不止头皮麻，整个人都麻了。
这些天，他又何尝不是有着和陈跃进一样的‘下意识’呢？
一个村里突然多出一个和他一样的专职采菌人，不和其它地方比，就他们乡镇比，同时出现两个专门以采菌为职业的，应该他们村属于蝎子粑粑独一份。
特别是听说前几天陈跃进采了整整一背黑帽骨朵儿，还在街上干了一架后。
四大叔不止感受到了欺骗，空坑多了也开始想避开陈跃进可能去过的地方，毕竟谁也不想翻山越岭后，只撞着别人采摘留下的空坑子。
然今天下午他就有点倒霉，明明都跑到隔壁村来了反而一路上全是坑，那心情实在算不上圆润。
看他鬼样子，陈跃进一张抽象脸笑得直抽搐，问：“你咋跑我后面来了？你咋搞成这副鬼样子的？你今天没搞事啊？”
快乐闪电三连击，还带上奚落的，因为四大叔的篮子里基本没货。别以为陈跃进现在眼睛不好，就是感觉篮子轻飘飘的。
于是赶紧催促：“下来下来，看我猜的对不对？我赌你篮子里没东西。”
四大叔又一阵心塞，心说我上午但凡有点收获，我会转战毛坝林这边来？我但凡不转战毛坝林这边，我能跟你后面撵屁吃？
倒是脚下有些不情不愿，小心翼翼地下来了。
“青头啊？”看着一片尚没采摘完的青头菌，粉嫩粉嫩的四大叔有点流口水。
陈跃进才不管青头还是白头，这下他完全不急着捡了，就努力地想把眼睛睁大，看清楚四大叔现在个囧头。
“你又没搞到货，你咋也把脑袋搞成死猪头？”
你的样子很帅吗？
四大叔盯着他，也是烦了，说：“英雄所见略同。”
陈跃进偏着小眼一惊：“还拽上词了？想考初中？晚了，咱还是说说细节，唠呗！”
更别说这个词好吗？又不大敢怒，四大叔努力发个幽怨的眼神，也幽怨不出来，只好用语态来表达。
“我下午跟过来，全是回填后的新坑。心里有点堵，就想看看谁在我前面。然后前边树林又看见几个新坑，好奇最大那个想看看出货量，撞上去就是一窝蛇皮蜂，太野了，还没靠近全朝我扑来……”
“哈哈……”
陈跃进可乐得直蹬脚，小眯眯眼里挤出两滴泪，一阵急促差点没让他喘过气来。心说我已经快把它家给拆掉的野蜂，你再靠上去人家能不发疯吗？
努力扶腰问：“你没锤子事跟着我留的坑跑？搓球啊？还是盼着我能给你留点货？”
四大叔无尽的委屈汇集一句话：“我就是好奇前面的人留下的坑太大。”
陈跃进上气不接下气地盯着他脑袋看：“大，比你现在的脑壳更大。你数过没有，一共挨了多少下？”
四大叔头皮一跳一跳地：“不太确定，头皮又痛又麻，分辨不清楚。脸上只挨了四下，一边两下。”
陈跃进乐得深吸一口气：“可以的，比我强，我才眼帘下挨了三下，完全不同。”
四大叔就默默地看着他，你以为你很幽默吗？我也就是怕你用秤砣砸我……
“那天你背篓里全是鸡枞，干嘛骗我？”
“没有，瞎传的你也信？”陈跃进矢口否认，坚决不承认。
“小三，你变得没以前实在了。”
“吹牛，小三还是以前实在的小三，少几把坏我名声。”
陈跃进也不想再看他笑话了，免得他再纠缠不休，主动转移话题：
“来都来了，帮我一起拔了。反正你今天只能空篮子，拔完一起回去结个伴，免得你眼睛不好使摔半死。”
四大叔：“……”
说得你眼睛好使一样……
他怨气重重的没法表达，也只好蹲下来跟着一起拔。
这片青头品质不要太漂亮，不但个头儿大肉肥厚，而且全是半开半合，没被太阳晒裂口。
竟能被这小子撞上！越想越气，动作不免有些粗暴起来。
“轻点，不是你家的啊？”
这叫什么事？现在也还不是你家的啊！一路撵上来被当苦力，说话还没轻没重的怼。
要是以前的陈跃进，四大叔才不鸟他。但现在的陈跃进不同，四大叔心里多少有点怵，怕是个六亲不认的主，于是动作轻缓下来。
采摘完一整片后，量还真是不少，陈跃进站起来满意地拍拍手。
“我说四哥，也是你运气。跟我后面撵上我，至少让你今天过了过手瘾，这么成片儿的捡，平时哪那么容易遇？”
四大叔撇撇两片已经无比肥厚的嘴唇……
“走了，老哥。三四斤，明天光青头少说卖个十块八块的。”
四大叔抚抚被拍过的肩膀。他就不想说话，不想平白给人当捧哏！
小样！陈跃进抖着肩膀走在前面。心说我还治不了你？上辈子你可没少拿我当苦力的，也不见你分我一朵。也就是我人好，这辈子看我慢慢报答给你。
四大叔眼睛不好使，下坡时总想搭搭陈跃进肩膀。每这个时候，陈跃进就会使劲甩开，并挪开一些位置好让他滚。
小样，摔跤的事，难道还用两个人一起？我不明哲保身你摔了谁来扶你？
第二天早上，陈跃进感觉脸上消散了好多也没昨天那么痛了。于是高高兴兴地，骑车叫上小二，朝街上去。
受过陈跃进一顿醒醐灌顶的小二几个，这两天倒是又动了起来。只是看着陈跃进朝着鸡枞下手也收获不小，动力还是又足足的。
所以说他们村就不止单纯四大叔和陈跃进两个采菌人，这四个小伙子怎么也能合伙算两个的，就问竞争激不激烈？
“小三哥，昨晚你几点睡的？眼睛都肿了！”
请别再拿电筒射我的眼睛好吗？它已经承受不住二次伤害了！
陈跃进偏过头：“昨晚做了个梦，被美女使劲嘬了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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