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玉珏情深

荆鑫被引领至一处静谧的居所,室内陈设尽显古朴雅致,各类铜器错落有致,光华内敛,与斑驳的竹简相互映衬,构成一幅历史沉淀的画卷。

奇形怪状的漆器,温润如玉的精品,在微弱的光影下更添神秘,令荆鑫目不暇接,心中暗自称奇,此人身份显然非富即贵,或许还手握重权,远非凡品!

蒙毅在始皇帝寝宫门外止步,转身望向少年,眸光闪烁,情绪复杂:“去履入室,慎勿轻慢!”

荆鑫点头,随即褪下鞋袜,赤足踏上了这权力与历史交缠的圣地。

室内的布置异常简约,除却堆满典籍的书架,唯独一张案几上散落着笔墨与翻开的竹简,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案几旁,一位身披金黑交织长袍的中年男子,身材挺拔如青松,面容俊美,正全神贯注于手中竹简。

感受到荆鑫的临近,他缓缓抬眸,目光交汇瞬间,荆鑫不由自主深吸一口气,行以古礼,诚恳言道:“蒙贵人援手相救,荆鑫铭记五内,感激涕零!”

赢政凝视着眼前的瘦弱少年,心中涌动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痛楚。

若非那年刺客横行,易儿应当在他庇护之下健康成长,而不至于沦落至此,瘦骨嶙峋,必是历经磨难。

荆鑫深知此恩重如山,于是正色道:“于贵人,此乃区区小事;于我,则生死攸关。

古人云,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小子今日潦倒,无以为报,愿贵人赐名,他日必当厚报此再生之恩!”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赢政轻点额头,目光中闪烁着赞赏的光芒,“言之有理。”

语气温和中带着几分暖意。

“你怎会孤身现于官道?

你的家人呢?”

赢政突然的询问令荆鑫一怔,旋即诚实地诉说了自己的身世——无父无母,幼时与祖父相依为命,奈何祖父去世后被人拐卖,历经辗转流离,最终逃离苦海,却不幸流落街头,直至昏厥于乱葬岗……这些记忆属于原身,荆鑫也为之惋惜,命运何其不公!

赢政听闻,内心一阵刺痛。

即便身为一统六国、权倾天下的始皇帝,对于这个小儿子,他始终怀揣歉疚。

阿房女的早逝,已成心头永难愈合的伤口。

而今,冥冥之中儿子重返身边,却已遍尝人间疾苦,他与阿房女的唯一骨肉,命运竟是如此凄凉。

他眼中闪过愤怒,犹如沉睡狮王觉醒,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威严,强压下内心的激荡,低声道:“罢了,一切都已过去,苦尽甘来。”

赢政温和的话语让荆鑫心头一暖,对方的情绪波动似乎比他还强烈,这让荆鑫不解却又感动。

赢政努力平复情绪,取出一块紫色月牙状的玉佩:“这是你的信物,物归原主。”

荆鑫望着熟悉而又陌生的玉佩,心中豁然开朗,这是原主贴身携带之物,即便生活困顿亦未舍弃,它承载着家族的唯一记忆。

荆鑫不加推辞,接过玉佩,感激道:“谢过贵人……”赢政随口一提:“这是你父母遗物?

你还记得他们的模样吗?”

话语间,他热切的目光直射荆鑫。

荆鑫沉思片刻,摇头道:“记不清了,小子离开家时尚年幼无知……”赢政沉默,随后又问:“你不渴望找回双亲吗?”

荆鑫一怔,不解对方为何总绕不开父母的话题。

思索片刻,他答道:“若有缘,定当寻访。

然今日之我,漂泊无依,人海茫茫,谈何容易?

唯有闯出一番事业,名扬四海,彼时父母自会知晓我的名字!”

赢政心中震动,追问:“你从未怨恨,认为父母抛弃了你?”

荆鑫摇头,眼神柔和:“或许,他们也有难言之隐吧。”

原主对父母的情感虽已模糊,但那份宠爱的痕迹仍深深烙印在心,使得荆鑫言语间不乏维护之情。

赢政深情注视荆鑫,心中愧疚难掩:“真是个善良的孩子……”荆鑫一时不解,心中嘀咕:这人究竟怎么了?

这般深情的眼神,难道是……?

听说这个时代,好男风者不在少数,可我不过是想表达感谢之意,未曾想过要以身相许啊!

这误会可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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