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4一个月悄然而过。
“你迟到了！”许林山站在民政局的门口，冷着一张脸。

身后是畏畏缩缩探着脑袋的田羽小川。
“怎么准备一手结婚，一手***是吗？”我垂下眼，

大抵看到他这么心急还是有些寒心。
“姐姐，

不是你想的这样……”田羽小川颤抖的声音轻声道。
呵，

那个在赛场上肆意咆哮的姑娘什么时候连说句话都变得这么唯唯诺诺。
“没跟你说话。

”我强行打断她的话。
“别无理取闹，赶紧进去吧。”许林山表现出了急不可耐。

这八年都顺着你走了很久，很久，也累了，这会我不想再顺着你了。
“姐姐，我有点胃痛，

待会林山说送我去医院看看，其实，我觉得没啥问题，他不放心。”你瞧瞧，

这是绿茶该有的台词。
我蔑视一笑：“那你们先去医院吧，我不着急。

”田羽小川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不安。
“虞霜，

别废话……”许林山伸手就要去抓我的手拉我进去。
我甩了甩袖子，

挡开了：“但凡你别这么作，我都会如你愿，但是除非我今天死了，否则别想让我进去。

林山，不要，不要，别吵……”田羽小川的声音有些哽咽。
他气的瞪直了眼睛看着我，

拉着田羽小川怒气冲冲走了。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他也应该是怒了，

也心疼了……至于为了谁，管他去。
好多天没见到许亦了，回来了忽然有些念想，

可能这就是母爱本身吧。
我无法控制。
去了许亦的幼儿园，想中午接他出来一起吃个饭。

却被幼儿园的老师告知：“抱歉，没有孩子爸爸的容许，许亦不可以被任何人接走。

我是***妈。”我差点就拿出了包里的结婚证。
“抱歉，要不，我给爸爸打个电话？

”老师显得十分为难。
想来，这个时候，他应该还在跟田羽小川耳鬓厮磨。
算了，我摇摇头，

放弃了。
想来也没处去了，除了那套房子。
走到门口，没有钥匙，没有密码，

杵在自己的屋子前面竟然进不去，也是可笑了。
叫来物业和***公司。
“业主是谁？

虞霜和许林山……”我掏出包里的结婚证，***公司解决了我的入户问题。

屋里的一切看的不顺眼。
床头摆着许林山和田羽小川勾肩搭背的照片。
他挺爱拍照的，

只是不喜欢跟我拍而已。
田羽小川除了打球还喜欢画画，一整个屋子都成了她的画室。

我顺手拾起桌子上的颜料。
一个转身，满面的墙上开了绚丽的花。

主卧的一面墙上都是他们的奖牌，呵呵，这确实是我比不来的。
我将奖牌扔了一地，

挂在这里多碍眼。
随手又抡起了不知道是谁放在阳台的高尔夫球杆横扫了整个屋子。

直到看不到他们的痕迹为止。
门被“吱呀”一声转了开来。
两双瞪着的大眼睛畅然失色。

“虞霜，你是疯了嘛？”许林山厉声咆哮道。
我扔下球杆，拍拍手，慢声：“别忘了，

这是我的房子……”田羽小川惊恐中直冲主卧。

“啊……”她抓着一把狼藉的奖牌哭着跑了出来。
“你知道，这都是我们的生命嘛？”呵，

她在指责我呢。
“既然是生命，那就好好保存起来，别丢在别人家。

……多少是不礼貌的。”我抬眼对上她腥红发怒的双眼。

“许林山……”她歇斯底的尖叫了一声。
许林山的眼里恨意明显，他抓起我的手，

厉声：“走，现在去给我把***证领了。”大抵是生了病，身体大不如从前。

我几乎是被他拖到了门口。
头重重地撞上了门框，一阵天昏地暗地倒了下去。

只感觉身体在摇晃着，沉淀了十几秒，微微睁开双眼。
奥，不是摇晃，

是许林山站在那里踢着我：“虞霜，别装死，今天必须离了……”05呵呵，

那个以前被乒乓球砸一下都来问我疼不疼的许林山。
这会踢的尽然如此尽兴。
人性啊，

不能去挑战。
见我睁开双眼，他停了下来。
我支楞着全身的力量起来：“离，必须离，

谁不离是畜生。”我扶着门框起了身，

对上许林山毫无心疼的眼底：“带着你的外国佬一起走吧，等回来，她就是擅闯民宅了。

我中国的法律是可以抓外国人的。”田羽小川吓得抓住了许林山的胳膊。
“没关系，

去我家……”他将她挽住。
对，那里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也许是今天用力过猛，

等电梯的时候，我竟不自然晃动了两下，赶紧扶住了墙壁。
“你又怎么了？

”手腕上被一股力量握住。
“听到你说话就恶心……”我不经意地看了他一眼，推开他的手，

心无波澜。
许林山，我们早就形同陌路了。
这一次，我们终于拿到了那本***证。

他潇洒地转身，只说一句话：从此你走你的阳光路，我走我的独木桥，这辈子，别再见了！

他还忘了，我是许亦的母亲，他是在告诉我，许亦这辈子也别见了。
不见就不见吧，

毕竟你们父子那么像。
最好下辈子也不见了。
太疼了。
他快速地朝着车里的田羽小川奔去。

这一刻，他等待了很久了吧。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想到很久很久之前的一个冬日。

他回来探亲，我送他去机场，离别前，他递给我一个暖手宝。
“霜，拿着，热乎地，你先走，

我看着你走。”他说，看着背影消失的那个人是最难受的，他不想我那么难受。
那个冬日里，

温暖炙热的男孩……怎么就不见了！我的嘴角勉强挤出一点笑：许林山，

许亦……我们……不会再见了。
又回了一趟东城陵园，

告诉他们：这一次我又只是你们的女儿了。
离开的时候，路过了当年的乒乓球少年馆，

停了一会儿。
几个从里面走出来的孩子，脸上洋溢着青春的笑容。

调皮的男生从女生的身后穿过，抓起了她的马尾。
女生围着***场追了男生几圈，肆意的回眸，

张扬的笑容。
眼睛瞥向***场东面的***式乒乓球台。
那时候，每个周六，只要我来上兴趣课，

许林山必然会出现在这里。
我笑着看向那个模糊的台子，

闭上眼睛好像还能看到那个鲜衣怒***许林山。
他站在台子的另一端，咧嘴轻笑：你又输了。

那时候他已经崭露头角，即将要被送去省队了。

而我只是一个训练的小***纯属为了增加运动锻炼。
我说，我要做他最忠实的球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