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走出写字楼，迎面而来的冷风穿透毛衣之间的缝隙，吹到乔馨予的皮肤里。

乔馨予拿出手机给黎晟打电话。

今天风格外的大，乌云压顶，厚重而深沉，要将整个世界吞噬在它的阴影之中。

乔馨予以前很喜欢和黎晟在下雨天出去散步，小小的伞下挤着他们两个人，黎晟为了让她不淋到雨。

他会紧紧地将乔馨予往自己怀里揽，伞也会向她倾斜着，细细的雨飘进来，淋湿他的大半个身子。

他的身上总是很暖，两个人在寂静的雨夜漫步，仿佛天与地之间只有他们二人。

乔馨予沉醉于他叙说事情时低沉的嗓音，还有不断传递过来的温暖体温。

又要下雨了。

电话里的嘟声响了好一阵子才被接通。

乔馨予张了张口，好像自己的勇气都从口中仓皇地溜走了。

她现在内心非常忐忑，手心泛起湿意，胸口闷闷的，竟然感到非常紧张。

她没说话，电话那端也没人开口，乔馨予甚至怀疑是不是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她将手机拿开，看了看通话界面，是在通话中。

“黎晟。”

电话那边传来一道女生：“馨予姐姐！是我，姜斓，阿晟现在喝醉了。”

乔馨予内心已经打好的腹稿已经荡然无存。

电话里有打火机擦燃的声音，黎晟在姜斓旁边。

乔馨予说：“请把电话给他，我有话问他。”

黎晟好像真的喝了很多酒，嗓音慢慢的，透露出非常浓重的散漫：“怎么了？”

乔馨予已经忘记了自己该从哪一句说起。

“黎晟，你在……”

“阿晟，你要不要吃点水果啊？”姜斓在旁边贴心地问。

黎晟拿开话筒，答了句“不用”，后面姜斓似乎还说了什么，乔馨予没听清。

“你要问我什么？”黎晟重新靠近话筒。

“没什么。”乔馨予说，“等你回来再说吧。”

没等黎晟再说什么，她就挂了电话。

空气中已经有了湿润的水汽，深秋的天，一件单薄的毛衣并不能抵御寒冷。

乔馨予抱紧了双臂，试图抵抗一点点浸入骨头的寒意。

雨滴已经在淅淅沥沥地落下，乔馨予点开屏幕想要叫辆车的动作也变得笨拙。

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心里难受，她在轻微地发着抖。

一辆黑色的的轿车停在面前，小刘从降下的窗户里露出脸：“太太，我送你吧。”

乔馨予并没有拒绝，送上门的高端出租车，她凭什么拒绝。

车里的暖气开得很热，很快乔馨予就重回温暖，苍白的脸上重新泛起红润。

从博宇到学校，半个小时的车程，乔馨予始终看着窗外，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小刘时不时从后视镜看她一眼，他将车开到学校的地下停车场，熄火后提醒：“太太，到了。”

乔馨予解开安全带，小刘也下车去后背箱取备用雨伞。

在递给乔馨予之后，乔馨予低头望着手中的黑色折叠伞，忽然出声：“小刘，你认识姜斓吗？”

小刘一愣，点了点头。

乔馨予重新抬起头，脸上带着不自然地笑：“你说，姜斓温柔还是我温柔呢？”

小刘是黎晟最信任的下属，黎晟出席重要的商业合作会谈都会带上他，他也是见过诸多大场面的人。

但是此时此刻，他只觉得自己的嘴好像被胶水黏住了，头顶冷汗直冒。

“太太您是我见过最温柔的人，姜小姐比不上您一丝一毫。”

说这话真不算违心，从小就被视作珍宝的姜斓，一身大小姐脾气，也只有在黎晟面前装得柔弱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