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平常周末回家吗？”
陈央看着眼前沉默不语的佘洋，想要找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打破此刻无声的尴尬。
“偶尔。”
果然，还是和往常一样尴尬。
“那你不回家干嘛？”
陈央试图换个问题开启一场对话，让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再那么沉闷。
“在寝室看书。”
结果……依旧沉闷。
“哦。”
佘洋就像是远古世纪的冰川，好像捂不热，也暖不化。
奇怪的是，他们之间的对话，总是戛然而止但又会毫无逻辑的突然开始。
就像路边忽然阵阵飘来的桂花香，时有时无。
“你平常看贴吧吗？
我们学校的那个。”
陈央小心翼翼的试探，想要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佘洋会不会就是那个贴吧用户__3177980？
然而，佘洋的回答却让她落了空。
“不看。
我只玩游戏。”
正当陈央在一次不知如何接话的时候，佘洋突然发问：“她们为什么要针对你？”
针对？
呵。
“所以抛开‘为什么’的话，你觉得被针对是我的错吗？”
陈央像应激似的开始防御，话语间带着刺。
“不是，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
佘洋停下了脚步，缓缓地低下头，目光落在了眼前的陈央身上。
昏黄的路灯灯光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他那棱角分明的轮廓，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他的声音轻柔而温和，仿佛带着一种温暖，试图去安抚面前这位如同刺猬般的女孩。
“拜你朋友所赐。”
“姜卓诚？”
“是啊，你是他朋友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陈央感觉佘洋在明知故问。
“我不关心。”
佘洋玩弄着手上的打火机，仿佛他只关注自己，对别人的生活丝毫不在意。
“你朋友，移情别恋，他前女友不甘心，拿李佩岑当枪使。
这就是为什么！”
陈央此时也停下了脚步，抬着头看着眼前的佘洋，想要三言两语一笔带过这段时间里受到的一切羞辱和欺凌。
“那你和姜卓诚有关系吗？”
陈央愣了神。
“不想说的话也没关系。”
佘洋看陈央默不作声，便也没继续追问。
晚上10点，路上除了他们，就是三两行色匆忙的路人。
街边的小店一个接一个的关上了灯，挂上今日己打烊的招牌。
此时陈央在一家婴儿服饰店里看到了一件小衣服“好可爱啊！
佘洋你看！”
小衣服的中间印着一个豌豆，豌豆上还有一个立体的小口袋。
“两位随便看看噢。”
此时老板娘看着他们没有起身招待，想必两个学生也只是看看罢了。
只想快点打烊。
“是挺可爱的，这个小豌豆。”
佘洋摸了摸柔软的小衣服，把手伸进豌豆里掏了掏说：“以后我儿子可以穿。”
“你儿子？
不喜欢女儿嘛？
贴心小棉袄。
再说，不用等他们，你现在也用得到，可以挂在床边放手机诶。”
陈央说完后，佘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这是他极少数展现给别人看的笑容之一，带着一种淡淡的温柔。
他的目光落在小衣服身上，眼中仿佛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星。
“小棉袄也挺好。”
就在此时，噔——噔噔噔噔——的铃声响起，打破了这短暂而美好的瞬间。
陈央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爸爸。
她拿着手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按下了接通键。
“喂，央央，你到哪里啦？
怎么还没到家呀？”
“还有条马路，今天下课晚了点。”
陈央没好气地说道。
“走吧，我送你到楼下。”
佘洋放下小衣服，和平常一样，冷冰冰。
夜晚的街道静谧而宁静，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在空中回荡。
“你生日是什么时候呀？”
认识那么久，陈央还是第一次问眼前这个冰块的生日。
“干嘛？
送礼物啊？”
佘洋好似一眼看穿，挑了挑眉。
“是啊，送你个大头鬼。
想的美。”
其实陈央却有此意，嘴上死都不承认，心里却早己开了花。
“不说就不说，有什么大不了。”
“11.12到你家了，上楼吧。”
佘洋说完没有给陈央下一句的机会，转身便留下了个背影，挥了挥手。
楼下的灯光，忽明忽暗，宛如风中摇曳的烛火，又似陈央那砰砰首跳、难以平复的心脏。
“明天见呀！
～拜拜～”陈央一跑一跳的上了楼。
“你回来啦。”
“昂。”
进门的陈央表情瞬间暗淡，她知道会是这般场景，爸爸妈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电视机里热播电视剧的台词一遍遍重复，不知道是今天重播了的第几遍。
“今天怎么这么晚？
你看看几点了。”
妈妈又开始了。
“昂。
下课晚了点。”
“下次还是让你爸去接你好了。”
“不用！
我说了多少次了不用！
我己经18岁了不是小孩子了，上课的地方离家里也就几条马路至于吗！
每次都这样，从小学接到初中又接到高中，我上大学是不是还要你们接啊！”
“你吵吵什么，好好说话！”
“我说了！
不用！！”
陈央扭头就往房间里钻了进去。
嘭——的一声，重重的摔了门。
只见门上“闲人勿扰”的牌子晃了晃。
尤为的孤独。
“只要我们还在一天！
你永远都是小孩！”
妈妈还是不饶人，朝房间里的陈央大喊了一句，做家长的经典台词。
“你在我们眼里永远都是个孩子。”
确实。
不可否认。
但亲爱的妈妈，你是否能睁开眼看看面前的女儿，己经可以放手让她自己尝试着做一些事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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