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请安

话音刚落，沈攸与陆姨娘便前后脚进了主院殿内，此时映入眼帘的是沈忻正狼狈地半摊在殿中央，一旁则是手还停留在半空中，怒火冲天的夫人。

而她们两人此时的出现刚好打破了现在这个尴尬的局面。

沈忻忿忿地起身回头，目光恰好与沈攸对上，或许是觉得自己目前这个样子被看到了感觉不甚羞耻，用力甩了下袖子便离开了。

“忻儿……”夫人此时才反应过来刚才似乎是下手太重了，正准备要开口和沈忻道歉，却只得到她离去的背影。

“见过母亲。”

“见过夫人。”

她深深叹了口气扶着额头回到了主位上。

“都坐下吧，这大清早的就让你们看了笑话。”

陆姨娘从刚刚的几句对话里便明白了个大概，打着圆场道。

“夫人，大小姐是您的亲女儿，怎么会不明白您的良苦用心呢，想必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也不奇怪。”

夫人靠在椅子上，似是情绪还没缓过来，胸口略微浮动。

“哎，这孩子就是从小太惯着她了，如今生得这般娇纵的脾气，真不知嫁人了该如何是好，别三天两头吵着回娘家，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陆姨娘年纪比夫人轻上不少，按常理应当是被主母针对的那种，但是她不仅性子不争不抢，更是懂人心善沟通的。

因此只要不生事端，夫人也就不会把一个无所出的姨娘放在眼里。

陆姨娘听了这话，便笑呵呵地上前：“忻儿还是闺中女子呢，有些心性也正常，说不定呀，她未来夫君就好这口呢。”

夫人听她说的话，也觉得心里好受了些，但始终是摇着头。

“我看忻儿是心比天高，她居然想着入宫当妃子！

她是高贵了，可知晓皇宫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那些宫中多年的娘娘们，更不知有多少是生了子嗣却还没混到主位上的。

更何况一个17岁的黄毛丫头？

我看她那个性子要是去了，连皇上都没见着，就先被娘娘们整死了！”

夫人气喘吁吁说完，随手接过一旁嬷嬷递来的茶水。

“这……”陆姨娘见到夫人发这么大脾气，也不知该如何劝解了，便也低头喝起了茶水。

夫人见沈攸在下面不说话，便主动提起她。

“攸儿明年也要满16了吧，可有什么中意的人家，母亲替你做主。”

沈攸可不相信夫人会有这么好心，不过恰巧她也在思考要怎么开口讲太子的事情，便借这个机会与夫人讲述了昨天在巷子发生的事情。

“谢过母亲，不过昨日女儿外出时，差点惨遭贼人暗害，幸得太子出手相助。

太子殿下瞧着我顺眼，便询问女儿是否愿意去太子府上办差，女儿当时心想，能结识太子这般人物，对家中应当是有帮助的，便应下了。”

沈攸低眉顺眼地交代了一番，并且巧妙的将这件事转说是太子主动的，如此一来大部分人都不会拒绝，二来夫人听到也寻不出什么错。

陆姨娘昨日是听过原版的，但是她自然是站在沈攸这条船上的，便也故作惊讶地问道。

“为何昨日不曾听你讲过这件事？”

沈攸心中笑眯眯的，不过面上仍是处变不惊地回答：“昨日想着这等要紧事应当第一时间禀告母亲，因此便向姨娘隐瞒了，还望姨娘不要怪罪。”

夫人听到这番话也是大吃一惊，她想不到沈攸这丫头居然会碰到太子，还被太子带走了，那可不就是说明沈攸如今是背靠太子的，旁人都动不了她！

夫人轻咳了下嗓子，故作担忧：“居然有这等事！

那贼人实在是可恶！

不过即便你非我所出，好歹也是咱们沈家的女儿，当个丫鬟是不是太委屈你了？”

沈攸心中冷哼，夫人的真实想法怕不是巴不得盼着她出事呢，既希望她当个丫鬟，又不希望当太子府上的丫鬟，但是这些话自然是讲不得的，她也故作不舍地回道。

“多谢母亲挂念，只要父亲仕途顺利，女儿受这点委屈，算不得什么。”

语毕，沈攸还朝着夫人磕了一个头，十分真诚的样子，让人挑不出一点错，仿佛真的是她为了父亲，甘愿去当个任人使唤的丫鬟。

恰巧在这个时候，沈父刚下朝回到家中，便听到了沈攸的这番话语。

他心中五味杂陈，在此之前，他一首在心里认为沈攸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想着倘若之后朝堂中有哪个官员看上她了，便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也算是发挥到她的价值。

“女儿，想不到你居然一首在替爹着想。

是爹不好，之前太忽视你了。

你有什么需要的要带的尽管安排人去库房里拿！

之后去了太子府上，也要时常回来看望！”

这句潜台词应当是希望她能多传些太子的事情回来吧，真是诡计多端的爹。

“多谢爹挂念，您对我的好，女儿一首都记得。”

是啊她可记着呢，上一世父亲听闻自己死在了窑子中，非但没有心疼，而且把她当做了沈家的耻辱，将她从族谱中除名不说，甚至不允许她的尸体归家，随手将她丢在了乱葬岗中。

“好孩子，什么时候出发？”

“太子说后日便派侍卫来接了。”

“好好，那便快些去收拾行李吧，这里有100两银票你带着打点。”

“谢谢爹。”

沈攸假惺惺地道谢后，便请辞了。

没想到这个便宜爹居然巴不得她快点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