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早晨，又是一个六点整。
如常洗漱更衣，仙人掌放在阳台。
还是没有吃早饭，工作还在继续。
灵魂的重量是二十一克，心情的数量成亿记。
奇怪的世界坏掉了，飞机螺旋桨还在转。
书记官走着，要去记录下一个地区。
他又看向了太阳，不过那不是太阳的光亮。
为什么不是阳光，他自己在那一瞬间想到了，“太阳的压力……质子的反应……眼睛的视觉……”总之是奇思妙想，因为他无法确定那是个人。
准确来说那是一个少女，说来真是奇怪，我竟然先警觉于性别，明明凭空到那么高，才更可疑。
她保持着一种像是动作片中幢碎玻璃逃生般的姿势，向我飞来。
那很高，高到一种恰到好处，勉强不会把自己幢成肉饼。
我明明想的是躲开，我却呆住了。
事实上我第一时间开跑也会砸到我，总之晚了……像是什么作品那样叠在一起。
那一日，天是蓝的，没有一朵云，很奇怪，我会永远记住这一天的。
她有温度，甚至有呼吸。
原来是个活人，我心里想到。
她似乎晕过去了，我看清了这个红发女孩的样貌，我很费力地要把她推开。
她在我要把她推开之前，紧紧地抓住我的衣服，力气大的像是要挂起我。
我的帽子掉了，看清楚她的眼睛睁开了。
“喂，醒醒。”
她的手拍在书记官的脸上，拍打下书记官因为害怕而挤出来的泪花。
“我……”她突然放开我，打断了讲话。
“你叫什么名字。”
她冷冷地说，并没有下去的意思。
我确定她现在很不清醒，只是像强拉起来的身体。
“书记官，是姓名也是职位，书记官是我。”
“啊？”
少女扯起头发又说，“你想干什么？
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我也不知道，可能天知道。”
他问这些让我也回答不上来的问题，真让我可怕，她要是对我做什么，我也无所谓，岁月己经冲刷了我的情感。
绝对不会起波澜。
少女听后才发现他似乎真的不认识自己，这才起身。
“抱歉啊，吓到你了吧。”
她好像想装可爱，语气拉的很长。
我坐了起来，没什么可怕的，“嗯，哪个……少女……明明看着比我小。”
她笑着说。
“抱歉，我的年龄比你大。”
我只是想想。
实际上说的是，“那么你的名字是？”
“你的名字。”
“你的名字？”
“你的名字，真名。”
“我的名字？
书记官……这是真名我的名字是天律。
这是个假名。”
天律笑了，好吧嘲笑我的名字，我认。
书记官站起身来，身为这个世界的公民，他觉得自己有义务向面前的新人讲解这个世界。
“天律小姐，正如您所见这是一个破败的世界。
这里是乌托邦还是巴别塔，只取决于你。
我可以保证，这里没有逃离的办法。”
我战战兢兢地讲完了，这是我除去自言自语外第一次说话。
我自顾自地拿起石头和开门工具，前往工作地点。
她好像想要西处看看。
这近乎一个插曲，我不知道她和仙人掌或鹰鼠之类的动植物有何差别，反正都要此生不见嘞。
那时我不曾发觉我未来会发生什么。
我会对着“石头”傻笑，欣赏我都整理成果，在等待电车的途中。
“这是什么？”
一个女人的头，我看见的。
她是天律，我快忘了她来着。
我连忙将石头藏在身后，不知怎么的，之前寻得的U盘掉出来了，我记得是没带的。
“这是什么？”
她捡了起来。
天律拿出一个笔记本，将U盘插上。
“你是哪里拿出来的！”
“咖啡厅捡的……”天律惊讶了，尽力忍住合上的冲动。
电车这时来了，她也上了车。
“这里没有人，自然没有司机，不过不要怕，这里的公共设施都完全没有人维护，它们还在运转。”
天律将U盘递给书记官“你写的风流小说，很抽象。”
她脸红了。
“抱歉，这是别人的日记。”
我把U盘放在座位上，就当作丢弃。
“天律，在你们那个世界。
有姿色的女人被不得不因为生存而……也是平常的吗？”
天律没有回答，而是又问了我一个问题“你说这里有什么理由让人活着的理由吗。”
“有的。”
我不知道自己和她的关系是如何变得亲密，只觉得没什么不对的。
我拿出“石头”，拿出我的理由。
一个又一个白色字符在我们的身旁飞过，那是一个又一个人的一生，在这白色“蝴蝶”风暴中，一个又一个人的图像显现。
不到二十分钟，我们己经经历了三十个人的人生，这就像在坐一场宏大的悬崖过山车，只不过两边流过的不是风，而是时间。
我们不再看了，因为车到站了。
我决定推迟我的工作，在一家早餐店请她早饭。
“这些人你收集了多久。”
“很久吧，从雪化了找到雪又下了起来。”
机器人服务员帮我们端来一大堆盘子和碗。
我早习惯了这里的作息和饮食，一餐制是平常。
她吃的却比我这个晚饭都没吃的人吃的更多，我很多次叫她慢点。
我觉得她很可爱，像这个世界的“人”。
包子吃完盘又端来了一盘，我倒是不在乎钱，只是在乎一个人如果饿太久，突然吃饭会发生什么。
她吃完，我买单。
“我们应该分开了吧，这个世界是可以好好生活的，别跟着我了，我对这个世界知道的不比你多。”
我句句真心。
她看着我，没说一句话。
我那时觉得应该走了，是下一片地区的方向。
天律仍然望着慢慢走远的书记官，对于这个陌生的男人，她做足了心理斗争，抛弃了很多东西。
她跑过来，突然握住我的手，“我跟你走，我在这个世界没有依靠。”
我转过身来，她把我拽的生疼，“我这个人很无聊，我要去像一个石头一样。”
脸上红的多有几滴眼泪。
“书记官，我当你的助手吧。”
虽然看起来云里雾里，但这就是那没有云朵的蓝天，真实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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