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在一天晚上

一个人生活是很好的,只需要一支笔,一日餐,一片走路的地方。

而两个人不行,她打乱了我的计划。

我开始陪她每天吃早饭,工作的时候我认为她会烦,但她没有,这使我有些烦她。

我或许是在这个世界太久了,理解不了原本世界的人。

她还有热情和理想,那是我不再有的。

我在一首在记录图书馆内的书。

她突然问我。

“这个世界只有你我了,对吗?”

我知道她会问些事情,她应该问,我无论如何回答都是手足无措。

“可能,但之前没有你,大概未来可能还会有别人。”

天律俯了俯额头,思索着什么。

我只看见她淡红的头发。

今天格外安静,我又害怕这雨过天晴般的安静。

晚饭的时候,天律问我。

“你的过去是什么样的?”

她接着继续切着盘中的牛肉,“我是说你来这个世界之前的日子。”

我倒是不意外,“我……总之,在一个不好不坏的家庭添了一个多余的我,然后碌碌无为度过余生,原本如此。”

顿了一下 “一生不娶妻生子,不结交朋友,死在街头的冬天的公园长椅上。

我没有谈过一次恋爱。”

我咽下了很多东西,“但在我二十七岁的时候,突然我来到了这里。

完。”

我放下了刀叉,想要看看她的反应。

天律敏捷地笑着说,“好像回答了一个通用模板。”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天,我想她快要习惯了这里,只是我没有习惯她。

就在昨天晚上,天黑的像是被“狗吃了一样”,这是要睡觉的时间,我没有熬夜的习惯,就要回家睡觉。

搭乘最后一班电车回到我的地界,天律也跟了过来。

“我可以去你的家吗。”

凑在耳边说。

我觉得有股蜂鸣器的回响,把视线从“石头”投向天律,我看不清她请求的意愿,但是有一种坚决的神态从她淡黄色的眼睛里散出。

我知道这不能拒绝,咽了口口水答应了下来。

我牵她进电梯的时候,我忘记提醒她电梯老化了会有很大的响声。

电梯响的时候她扑在我的身上,我不觉得她有被吓到。

推开她说,“至少还能用。”

我住在顶层的家迎来了一位客人,走廊的灯是常年打开的,我房间里也是。

我讨厌黑暗。

我拿出钥匙来开门,天律开玩笑道,“我以为你会拿出开锁工具呢。”

我赔笑道,“我还会锁门哩。”

进门我拿出拖鞋给她,我真没想到预备客人的东西真能有用武之地。

屋内很正常,有着这个世界上仅存的二人。

我去打开每个房间的灯,让天律自己随便参观。

一个客厅,三个房间,一卫一厨,一个书屋。

一个房间是这个“原住民”的,一个房间空着,一个房间堆满了杂物,书屋很整齐,有数不清的书架,有一个小沙发连接在狭窄过道的尽头。

天律没有走进去,而是向右去看厨房,也没有什么看的,这里很空,因为我不会做饭。

在卫生间同时也是浴室的前面,她没有笑,而是有些难以言表的说,“你可不可以在我洗完澡之前不要睡觉。”

“不要睡觉。”

我思索道。

在阳台我看着仙人掌,她可能是害怕才说的,那么琢磨她心思的我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每设想一遍她的意图,我就拔掉仙人掌一根刺。

她在洗澡,在浴缸中天律抱紧了身子,她想告别很多事情,下定了决心,那一刻她像是脱下铠甲的骑士,也像决定不再挣扎的人们。

我不推测了,不是想明白,而是仙人掌的刺不够了。

她裹着浴巾,红头发卷起来。

我看着。

她很高,大概有一米七五,算是那个世界的高个子,看起来很瘦,那个浴巾是宽大型的,在她的身上很空。

“你要不要也洗一下。”

天律指了指那里,眼神清楚了许多,她也笑的很讨好。

我性质有些异常,像是失落或更准确的失望。

“不了……”我改口了,“我去洗一遍罢。”

我觉得我很臭,我许久之后才察觉出我是被累的,一个人独处一年比不过这一天的苦恼。

我冲了一遍,我出来换上的是自己的衣服。

这白色的衬衣,我一首觉得很合身。

她在看电视,我猜测她知道了手机用不了,或许能通话,但不能联网。

电视台己经没有,看的也是一些回放,她操作起来很不习惯,或许原本她就不接触它。

我坐到她身旁,我可以看的她的大腿和她的雪白的脖子,但是我不想碰她,我更喜欢她之前的样子,有那个世界气味的女孩。

这是一部长篇电视剧,我推测她要看很久。

我想要去睡觉,我没有熬夜的习惯。

天律红着脸让我陪她,她紧紧握着我的手,让我不能走。

天像煮猪油一般的亮,我才模糊的发现天律和我盖在同一张毯子下,我拿过来遥控器想把电视关上。

关上之后,我闭上眼睛想要接着睡,电视继续播放,天律又把它打开了。

天律像是睡得很好,“她还是那么差劲。”

我知道天律是在说这狗血剧中的女主,但是天律或许觉得这是一部纪录片。

我是没有办法,睡不下去,只能工作去。

今天我想要静一静,去了图书馆从事一件充实且重复的工作,收录书籍。

就当作对我的奖励,只是天律也要来。

我记得她和我说过一个笑话,是我不了解的。

我很久才想起其中的意义。

在从前有一个国家,它们的国王想要一个妻子,派爪牙去搜罗天下的美女。

第一个美人,是用笼子关押上来的,其美异常。

王惊叹地说道,“这样的美人为什么要这样对待。”

监狱长亲口说,“是因为她与小舅子私通。”

王摇头,要求重新判决,事后调查为罪归原告。

王宫里人们都夸赞国王的英明。

第二个美人,是一位大臣的女儿,气质不凡。

王问她,“可有才艺?”

女站着说,“天下乐器无不精通,世间艺术都可。”

王摇头,“请回。”

女愤愤离开。

第三个美人,人们把她的美丽比做太阳。

王说,“美。”

美人笑了,跳进王的怀中,宫廷乐队演奏一首《双城糜烂》。

王大悦,在舞中。

美人突然从发中抽出一把刺刀,王速躲开。

美人笑着死在护卫的长戟下。

王冷冷地摇头,“下一个!”

第西……五……都摇了摇头,宫廷安静。

在第六百五十三个美人之后,王摇了摇头。

“头掉了。”

“完。”

天律讲完了这个笑话,笑的很开心,露出了牙齿。

我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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