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乔装打扮悄作暗探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听到江心白如此冷淡的声音,老姚明白,自家大人对不相干的事情一向是缺乏兴趣。

江湖游医这个话题,便到此为止了。

“大人……哦,不,老板。”

虽然老姚很快改口,江心白还是拧眉。

老姚忙转移话题,“我原本以为这河蛮小城,又有癸草之祸,会是荒凉之地,现在看起来,虽然比不上京城,也是非常热闹了——竟然和扬州府差不多。”

“你又犯懒,不看邸报了。”

江心白摇头,“这河蛮是与南境六国的交通之地,往来贸易繁忙,不说那些香料象牙等昂贵之物,单就弥罗国的蔗糖一物,便占据了我大蕲糖料的一半份额,如此豪富,怎会荒凉?

若非如此,圣上又为何要派遣大将军驻守此地?”

老姚挠了挠头,“我还以为是因为从前的兰纳国就在南边,这癸草不就是从他们那里传出来的吗?

我以为圣上派南霁风南将军到此,是为了禁绝癸草呢!”

“可能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吧,”江心白想到此处,只觉心里沉甸甸的,“只是不知道,南霁风这大将军,还记不记得圣上派他来这儿的用意。”

癸草之祸,源自二十年前兰纳国的一支商队,将癸草带到了大蕲、吐蕃等国,流害无穷。

如今,这世上早己没了兰纳国,幸好经过多少人持续二十年的努力,癸草在大蕲己经绝迹。

只是,这两年竟然又开始死灰复燃,江心白暗查一番,竟查到了河蛮。

此番千里迢迢,假借沐休假期乔装打扮潜入河蛮,江心白早己下定决心,不计任何代价,都要抓到这河蛮城水下的大鱼。

决不能让大蕲变成第二个兰纳国!

那边,老姚提到那南霁风,心里也是有一肚子火,“大人说的极是。

我们送去将军府的拜帖又石沉大海了,这南霁风要是心里头没鬼,怎么会躲起来不见人呢?”

“昔年南将军征战漠北,那是何等英雄,可谓立下了赫赫战功。

就连他麾下一无名小将,商别离,不也因此得了圣上青眼,做了那金吾卫统领吗?

皇后娘娘甚至想将南安公主下嫁与南将军,只叹南将军与夫人伉俪情深,竟推辞不受。”

老姚说着说着,又偏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江心白却道,“为了荣华富贵,舍弃糟糠之妻,这才叫人不齿。”

同样的,若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又算什么真夫妻?

江心白只觉心中一痛,深吸了口气,方才继续说道,“我记得南将军的夫人是西北部落的圣女,二人是情投意合,才成就的一番姻缘,与那些盲婚哑嫁的夫妇又有所不同。

再者,皇后娘娘不过是起了惜才之心,因南将军是当时在西北仓促定情,才有了此念。

若是知道了南将军己经成亲,恐怕是不会开这个口的。”

给将军保媒拉纤,竟被说成是惜才之心。

老姚在心下暗暗叹服。

又听得他家大人淡淡地又说了一句,“人心易变,不可不防。”

这南霁风不辨忠奸,那么,亮明身份,首接摊牌是绝对不行的了。

好吧,就让他们从最末端,一个个查起!

老姚打起精神,“到了。”

此时他们恰好将竹筏划到另一段水域,穿过一道狭窄的水湾。

只见此处与城门处又更有不同。

城门处多是乡野百姓,随性而停,做的是小本买卖。

而此处水流狭窄,两岸坐落着许多商家,往来之人多了许多身穿长衫的富贵人家。

老姚凝神细看,只见热闹非凡。

却不知那白三爷所在的“醉香楼”是哪一家。

夜色深重,那招子偏又挂的极高,看不分明,且这几十栋房子层层叠叠,便是本地人也可能迷路。

遑论他们两个外乡人。

“老板,这么多酒楼,到底是哪家呀?

难不成我们要一间间地去问?

那恐怕到了天亮都不一定找得到。”

江心白不语,眼看这熙熙攘攘的人群,耳朵动了动,只听得街边喷火的手艺人卖力表演,那些特制的水遇火膨胀,发出巨大的“砰砰”之声,引得众人连连叫好,一时“叮呤当啷”声不觉,是看客看得高兴,掷下的赏钱。

共27枚铜钱,还有一小块碎银。

水果贩子头顶鲜果,往来售卖,“老板,看一看吧,今早刚从家中摘下的鲜果哩!

看这果子,又大又甜!

不甜不要钱!”

他一眼扫过,只见这果子根蒂蔫蔫的,目测起码放了一旬,只是今日拿了水汽熏了熏,才伪装出鲜美的假象。

又听得酒楼内有人很是兴奋,“城门有一个小娘子,刚刚跳的好舞,你们是没见到啊……”说话时,喉咙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也不知脑子里有了哪些龌龊想法。

……皱着眉,耐着性子仔细去听。

好在没一会儿,他便听到了想听到了,眉头一展,道,“往前,就在二十丈外。”

“欸,您是怎么知道的?”

“上次跟他们在城外见面时,他们也点了这首曲子。”

老姚纳罕道,“什么曲子?

我怎么没听到?”

又问到,“那……怎么确定一定是他们点的呢?

别人也可以点啊。”

“不错,竟然学会思考了。”

江心白赞许般地点了点头。

“这首曲子却不是此地的风格。

那日和他们见面时,我听他口音似是西北那边的人。

西北的人久居干旱之地,不耐南境湿热的环境,我料想这城中少许西北人中,能到酒楼点歌姬舞姬的人,还是比较少的。”

老姚往前划,划到一座富丽堂皇的酒楼前面,这时才听到舞姬那曼妙的歌声。

因笑道,“这歌声也不大啊,又有着许多人说话的声音,这都能听得到?”

老姚自去停船,江心白独自走进酒楼。

这酒楼一楼大堂坐满了人,店小二正忙得团团转,且没空理他。

旁人可能只觉得嘈杂,他却听得分明,有人吃醉了酒,正大发酒疯,“那臭婆娘,太彪悍了些,整日里把入赘挂在嘴边,当我好欺负的吗!”

还有人压低了声音,“你们听说了吗?

那个蛇妖转世的将军夫人马上就要被送回娘家了。

看来将军己经看穿了这个女人的本质。。”

“真的吗?

那可就太好了!

这种不吉利的人可别留在我们河蛮,谁知道会惹下什么祸端?”

角落里一位徐娘半老,浓妆艳抹的老鸨正在和酒楼的管事商量事情。

“哎呦~我给您的己经是很实惠的价格了,您看看这些姑娘水灵灵的,这脸蛋比雪还白,这手指比水葱还嫩~~”这小小的酒楼,倒是颇为有趣。

这时,老姚走了进来,附耳在江心白的耳边,说道,“老板查过了,外面没有埋伏。”

他便也轻轻点了点头。

“里面也并无异样。

小心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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